“看到什么？”见他犹豫，便问了上去。

“昨晚夕荭看到李家二哥气冲冲地外面跑走，才追上去的……”说到这里，陆霜明显感觉到小厮对于李家二哥的敌意，眼中的气愤让陆霜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夕荭不是凶手！我可以给她作证！”

陆霜一路走着，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半晌过去，陆霜便看到医馆附近的客栈，稍微停了下来，抱着手臂看了看，终究是选了离医馆有点距离的客栈，一进门，小厮便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以为是陆霜要住客栈，竟是露出担心的神色来。

陆霜对上他的视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要六间房，有吗？”

“你不是没听见她说的话。”李元仲深吸一口气，虽然吃着碗里的，但是眼睛都盯着陆霜离去的方向，手中紧紧抓着的筷子几乎要被折断一般。

陆霜微微皱着眉没有马上应话，只是细细观察他现在的模样，只见小厮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陆霜:“是真的……不是夕荭，夕荭昨晚跟我在一起……我们在茶楼喝茶，她是看到……看到……”

“好......陆大夫，是谁要来吗？竟是安排了这么多间房？”小厮没忍住好奇心问了问，他看着陆霜，又低了低头。

陆霜笑着，小厮估计很少见过这阵仗，突然间有六间房被塞满确实让人慌乱，便说道:“是我相公带来的一队人，新府邸还没有整理好，估计要住个两天，都交给你安排吧。”

陆霜抿了抿唇，抱着手臂说道:“仅凭你说的话我不可能判断你就不是凶手了，既然你也卷进来了，到时候就好好配合我调查吧，夕荭到底是不是凶手……现在还不能判断，没有人可以证明你们昨晚在茶楼。”

陆霜抬着眼，笑了笑，她清楚一个小厮是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决定权，只是她想多问点东西，这时候倒是问不到了，她点点头要往楼下去，却被小厮拉住:“陆大夫......我有话跟你说......”

她停下脚步来看着小厮，没有马上离开，客栈的人并不多，是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小厮看着陆霜，颤了颤手:“我昨晚好像有看见凶手是谁……不是夕荭……”

小厮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外面的人就跑了进来，方岘带头进入客栈，看到陆霜便用力挥着手:“嫂嫂！我们来了！今晚在这里歇息吗？”

她回过头去笑了笑:“嗯，你们今晚就在这里睡，给你们安排好了，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掌柜的说。”

李元仲走上来将陆霜带了下去，她看着李元仲没有说话，也不打算跟方岘他们多说点什么，方岘笑了笑，小声道:“看来是有点事要谈谈了，可别把嫂嫂吓回去了。”

说完，交给小厮银子，小厮的手抖了抖，没能说出话来，连钱都不敢接，转身看了看楼下，说道:“这......陆大夫，我不敢擅自做主......”

“我可没有要说什么，你急着带我回来不是想跟我说这些事情？”李元仲看着陆霜，笑中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陆霜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李元仲便也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突然间，回忆像洪水猛兽一样扑过来，陆霜微微红了眼，视线有些模糊，便转头没有看李元仲:“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到底，不管凶手是谁，我一定要让他伏法。”

“万一人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原因也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你要怎么做？”李元仲看着她，提醒着这件不可控的因素。李元仲的眼睛有些红，陆霜便回过头去看着他。

“如果都不是就再另做判断，我有一个怀疑的人，也有新增一个怀疑的人，听着……不管理由是好是坏，杀了人，就是犯了错，如果是无辜的人，就更不用多说了，不是吗？”

陆霜笑着，眼中含泪，话语中带着许多肯定，让李元仲都没能多说什么劝解的话来。

陆霜看着他:“你不要因为凶手是你兄长便手下留情，如果他的理由，是我想的那个，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如果凶手另有其人，不管是多好的原因，我也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李元仲这才松开她，一路跟着她进了医馆，关门前，李元仲看了刚才两个人出来的小巷子，哪怕这般昏暗，李元仲也能看得清刚才在哪角落里有一个身影正跟着他们。

陆霜一把将他拉进医馆，背着手就关起了门来:“你明知道我们身后有人你还在那里要说那些话？”

手腕被紧紧抓着，陆霜微微蹙眉但还是没有出声，他们的位置在夜市附近，但是喧闹声却不及当时的声响，陆霜被李元仲拉进医馆旁的巷子里，李元仲的目光放在陆霜身上从来没有移动过。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每一次提到以前你就会不对劲，你的情绪一直会影响到我，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李元仲抓着她的肩头，话语里的恳切是她第一次听见。

李元仲只能看着她离开，只要陆霜每次说出这样的话来，陆霜的情绪一定会低落许久，他没有马上跟上去，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必须跟上去，方岘看着他，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将军，若是担心就快去吧。”

陆霜的手曲了曲，陆霜低下头去没有看李元仲的眼睛:“没事，是我自己有些事情没想清楚，不用这样……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需要陷在这样的怪圈里，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开罢了，再加上最近有点累，所以没有注意你的情况。”

眼前的陆霜忽然间越来越陌生，说出这些话就好像她自己的剜自己的心一样狠，李元仲摇了摇头，既然陆霜不愿意多说，那自己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便伸手抱住了陆霜，搂着的力又加了几分:“知道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是我着急了。”

陆霜勾了勾嘴角，转身要离开，却还是被李元仲抱着不放，李元仲的呼吸就在耳边，陆霜隐隐缩了缩脖子:“被人看见了不好，回去吧，有什么话要说的话都回去说，这里如果被人听去了案情的东西，对我们都很不利。”

“六间房是有的......嗯？六间房吗？”小厮原本笑得灿烂，这么一听就愣了愣反问着。

陆霜揉了揉手腕，一步步地往楼上走，身后跟着的小厮脚步慌乱。陆霜看着几间空着的房，笑了笑:“就这几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