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勾了勾嘴角，回头看着她，轻笑一声:“这叫证据吗？这叫心证，就算大家都是聪明人，这样的明白也不会有丝毫的用处，只要没人亲眼看见，只要没有细节败露，这事儿就算是付材做的，也不会是付材做的了。”

可是只要是做了事情，也不可能没有留下细节来，败露是早晚的事儿，只是细节可大可小罢了。

小艾在里面抹着泪，一旁的费荷沉默着收拾一地的垃圾，就连药柜好像都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陆大夫这是得罪谁了？无缘无故也能被针对，好好的医馆砸成这样。”

医馆的门大开，陆霜站在门前，看着屋子里一地的残破碎块，周围人声繁杂，她也只是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别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可是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啊，大家都知道会是谁做的！为什么不能报官呢？小姐！我们报官吧，好不好？我们是有证据的啊！”小艾气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气红了耳根子。

陆霜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沉声笑了笑，走进医馆里，才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只见小艾急忙抹去了眼泪，费荷也是急急忙忙停了动作，看着陆霜，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小霜，你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小艾一下子就泄了气，闭着眼看起来像是气急了有些眩晕，陆霜急忙扶着她:“气成这样？不用这么气，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还是因为一个畜生，没有必要的事情我们不做。”

小艾看着她的动作，竟是哭得更大声了:“小姐，我们今天一来医馆就成这个样子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有东西都碎了，药材也是乱糟糟的！为什么......我们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说到这里，费荷抬了抬眼没有说话，陆霜笑着踱步:“有些事情不是得罪不得罪的，这么多事情凑在一起，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这应该不用我教你或者告诉你吧？”

小艾这才稍稍缓过气来，停止了哭泣，一旁的费荷拉着她，安慰了好半晌才没有声响，陆霜看着她们，瞧着这一地残败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到她们这般，心里倒是有些难过起来。

“这些东西别收拾起来当个宝了，新的药罐子今天就来了，费荷姐，麻烦你去整理一下药材，我跟小艾把地上的碎片扫了，就不要都在这儿走来走去了，若是踩了碎片受了伤就不好了。”陆霜说着话，就动起了手，并没有打算多看一眼，多任何一分留恋。

医馆里，此时只有碎片敲在一起的声响，李元仲到医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皱了皱眉头，走到陆霜身边，夺走陆霜手里的扫帚。

“早吗？日上三竿的时间了，怎么会早。”陆霜看了一圈，笑着说道，顺便还踢了踢地上的碎片。

等陆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陆明沉去牢里守着何霜语，李元仲在床边坐着等她醒来，小艾与费荷也守着她。

陆霜一醒，看着他，心中隐隐的暖意十分明显，她小声说着:“真是个傻瓜。”

“当着我的面说我傻，你才是最大的傻子吧？夫人。”李元仲忽的睁眼看她，吓得陆霜身子一颤。

陆霜嗤笑一声，抱着手臂坐了起来:“李元仲，你何时这般胆大？敢这样说自己的夫人了？”

“哎哟，夫人大人有大量......饶了相公这一回？”李元仲说着话调笑，但也没有忘了正事，“不说笑了，怎么样？舒服点了吗？风寒应该去的差不多了。”

陆霜看着他，没有说话，小艾与费荷跑来:“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小霜，你吓死我了，突然就晕过去了，怎么上次的风寒都还没好呢？”费荷皱着眉，抓着热毛巾给陆霜擦了擦脸。

李元仲抱着她，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话跟小霜说。”

“跟陆卿卿有关吗？”陆霜舔了舔后槽牙，一时间，提起陆卿卿，就觉得气恼。

“有关。”

“那便直接说了吧，也不是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陆霜淡淡地说着，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李元仲左右看了看她们:“有点残忍......之前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只见陆霜轻轻摆摆手，无力地笑着:“没事......可能是风寒还没好全，没事没事......出过汗便好了，别担心......”

话说得越来越轻，似乎是气都没能出的长，李元仲担心地搂着她，陆霜说完话便直接晕了过去，没了意识，耳边所有人的呼声抖淡在浅去的意识里。

“你是怎么回事？”李元仲抓着她的手臂，轻声问着，有些心疼。

陆霜看了看他，无所谓的笑道:“这有什么难看出来的，小地方被砸了而已，反正新的东西今天都会到，没什么，清扫了就行，这么多事，也就当是除旧迎新了。”

所有人离开破庙，只有那尸体还在破败的佛像前淌着血。

随后走来的陆明沉看到一地残片，面露不悦的神色，却也笑道:“这些人，也就会用写搬不上台面的小伎俩，可笑。”

陆霜看着他们，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敢再看李元仲，心中那隐隐的委屈，似乎总在暴露她的难过，可这难过，也是一句都说不出来的，李元仲只要站在眼前，陆霜如今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按了按有些发晕的额头，转过头去背对着李元仲，李元仲抬手捏了捏她的肩膀:“小霜，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对啊，更何况最近的事儿也太多了，上次夜里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翻了墙进去，还好那天夜里医馆没人，不然怕是又要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若是有人在，说不定第二天天亮会有两具尸体被抬出来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赶快呸呸呸，陆大夫还在这儿呢，莫要吓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