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给你的跑车动手脚？”

张流才记起来好像还没跟她说过这件事，便简单的说了下。

“前两条热搜消息是我发的，但最后一条和你的跑车不是我。”

张流一只耳朵里是张百川干涩的声音，另一只耳朵里是饭店的杂乱。

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仿佛每个字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之前陶多多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被于洁以买金鱼的名义骗到过他们家，也见过那个脸部有严重烧伤的保姆沈妈。

张百川沉默片刻，“是沈妈。”妈字音节只发出一半就挂了电话，但并不妨碍张流听清楚。

可是，怎么会是沈妈呢？不可能的啊！

“可是不管这人是谁也不可能是沈妈啊，你不知道，她之所以脸会烧成那样都是为了救我！这些年家里除了爸妈和大哥，她是我最亲的人了！”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低血糖啊？我去买包糖！”

张流攥住她的手腕，“没事，不是低血糖。刚刚是大哥打来的电话，他说，给我的跑车动手脚、还有我们家那些丑闻，是沈妈在背后做的。”

张高雄收养张百川后没多久，雇来的保姆就因为儿子生了小孙子，回家帮忙带孩子辞职了，接着沈妈就来了。

听说沈妈没烧伤前也挺漂亮的，就是乡下来的穿的有些土气。

起初是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和卫生，后来张流降生后，也会帮忙带带孩子。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陶多多来找张流吃午饭，见他接完电话面上血色尽失，身体也摇摇晃晃，连忙扶他坐下。

“管他呢，要不你先把这件事告诉你爸，让他看看怎么说。”

嗯了声，这么一小会儿他脑袋想的都要爆炸了，还是交给他聪明睿智的张高雄大总裁决断吧。

摸出手机打电话，习惯性的看了眼推送的新闻，在看到其中一个标题时皱起眉头。

“糟了，好像已经出事了。”

他们张家，又又又爆上了热搜。

这次的热搜跟前几次还不大一样，之前都是图片，这次有视频了。

点开视频，一个满脸疤痕的丑陋女人出现在镜头前，正是沈妈。

“大家好，我是张家的保姆，我叫沈云翠，在他们家做保姆有二十五年了。今天我要实名揭露张高雄的真正嘴脸，让大家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沈云翠在火灾时被熏坏了嗓子，说话低沉嘶哑，时不时就咳嗽两声。

“想必张高雄的妻子，也就是之前被爆上过热搜的于洁不少人已经比较熟悉了吧，但你们肯定不知道他的前妻——姚娜。”

她露出个有些讥讽的弧度，视频弹幕中也有人说“熟悉、熟悉，不就是那个给张高雄戴绿帽子的女的嘛”。

还有人说，“这个女人太厉害了，绿帽子戴的那么瓷实，也没被扫地出门，啧啧啧，让我猜一猜，那个前妻该不会也糟了她的毒手吧！”

大概看多偶像剧肥皂剧里的豪门恩怨，对这个网友格外感兴趣，不由得纷纷猜测起来。

张流鼻子喘着粗气，“我需要马上回家一趟，你……”

“你家这会儿肯定很乱，我先回店里好了，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别自己闷在心里。”

他原本想让陶多多跟自己一起回去，但她说的也对，更也不知道家里那边的情况怎样、会不会有记者堵门，忙起来说不定根本顾不上她。

“那好吧。”还是等风波过去，再带她正式回家见爸妈好了。

酒店附近有地铁，陶多多坚持自己坐地铁回去，跟开车的速度也差不多，张流把她送到地铁口。

那个视频他没有继续往下看，就算起初不信、这会儿也实实在在的确定就是沈妈干的，之前那样编排他妈，视频里的话肯定也是半真半假，看了也是白生气，还不如回家问爸。

别墅外确实蹲守着记者，但小区安保条件很好，张流成功进了小区，停下车才想起忘了请假，又给经理打了个电话。

“妈，你没事吧？爸呢？”

张流住在外面，家里通常只有四个人住，现在张百川被赶走、沈妈自己也走了，只剩下于洁坐在客厅。

她没穿旗袍，只穿条简单的黑色长裙，脸色看起来……似乎还可以。

“妈，你没生气吧，要是生气就骂我爸、骂我也行！”他小心翼翼的问。

“是有点生气，但是要骂也不该骂你，你妈是是非不分的人吗？”

好像还真不是……咳，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

犹记得他妈的精彩战绩，今天却是出奇的平静，也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之前我就觉得有些事不像大哥做的，后来花了笔钱查出点东西，大哥看了，刚才告诉我说弄坏我车子和在网上说你坏话的都是沈妈，接着那个视频就出来了。”

他也怀疑过是不是张百川跟沈妈串通好的骗他，又觉得没必要，因为视频都有了，张百川那样做就是多此一举。

之前他还说过后面有更加严重的报复行动，大概指的就是这个，也就是说，即便离开张家，他也跟沈妈有联系，可能张百川想退出，跟沈妈有争执之类，接着她就把视频提前放出来了。

于洁嗯了声，“我也没想到是她。”

毕竟沈妈救过儿子，这些年于洁对她颇为信任，没想到身边养的却是条豺狼。

“总之知道这件事后，我对沈妈就挺亲近的，怎么会是她呢？”

张流揉着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我三岁那年的晚上家里停了电，屋里点着蜡烛，不小心弄倒蜡烛把窗帘烧了起来，紧接着整个屋子便起火了。当时爸妈和哥哥都在一楼，闻到烟味，沈妈已经抢在他们之前冲进屋子把我救出来。”

说着张流把衣袖撩到最上面给她看，“这有块疤，很小很浅了，就是小时候留下的，相比于我来说，沈妈受的伤更重，脸也是那时候毁的，据说找到我时我正哭着坐在书架下，书架眼看就要砸下来，是她把我护住了。”

没过几天，张流就接到了张百川的电话。

“等等，书架砸下来的话，应该是这样砸吧，”陶多多用手做了个往下倒的动作，“砸也是砸到后脑勺和后背，怎么砸到的脸？”

张流眨眨眼睛，“是啊，怎么砸到的脸？”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这些也都是长大后听爸妈说起才知道的。

果然有别人！

“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