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根烟给老大爷点上，要不是为了车，想让他亲手点烟的也就那几个。

一盒烟换一辆布加迪，值！

马烽心想，这大爷态度比我还牛气。

“大爷，我想跟您打听个人。”说着，把啤酒和烧烤往桌子上一放。

听见门的吱呀声，大爷头都没抬，闭着眼睛问，“啥事，说！”

马烽笑的见牙不见眼，“还行还行，不过烟抽多了也不好，还是孝敬大爷好了。大爷，我打听人不是故意想干什么坏事，那女的是我兄弟现在的女朋友，想打听听她家里情况和人品。”

“不是警察你瞎打听啥？去去去，我们有责任保护住户隐私！”

哎呦，老大爷有学问啊，还知道隐私呢！不过马烽才不怕这个，他看到门卫室桌子上、也就是收音机旁边有个烟灰缸，里头有好多烟头，屋里也有股子烟味，便从口袋里把他抽的还剩大半包的芙蓉王拍在桌子上。

“您不知道，我那兄弟惨啊！二十岁的时候谈了个对象，都快结婚了，跟野男人跑了。二十二岁又谈了一个，结果这是个骗婚的，钱全给骗走了，兜儿里比脸还干净。”

“哎呦，小伙子抽这么好的烟。”

老大爷眼睛这下子完全睁开了，他有退休工资，可是还有个不争气的儿子，经常要贴补他，自己最多只舍得抽十六七一包的。

“这不，前几天跟我说又有对象了，就是这个小区的，我怕他被骗，怎么问都不告诉我那女的的情况，只能自个儿来打听打听。您要是知道点啥就跟我说说，如果又是个脚踩好几条船的，也好趁早让我兄弟死心，您也是做了件好事啊！”

听到这话，门卫大爷也有些同情马烽的兄弟了，既然是做好事，他就没啥心理负担了，更何况还有一盒芙蓉王。

“行，你说说看吧。不过小区里租房的人多，老小区物业管的也不严，根本不登记，我也不是啥人都认识。”

就这，还是他等张流时太无聊在烟酒超市买的，要是带的外国烟，老大爷兴许还不认识。

今天毕竟是款待客人，刘婉不想丢这样的脸。

陶多多旁边坐着打着石膏的陶军，俩人一起伸着脖子瞅小小的平板，听见敲门声，她想看完这一点点再去开门，可敲门的人还挺着急，担心是刘婉等下挨骂，只好恋恋不舍的把平板交给陶军开门去了。

“来了来了别敲了，门要被敲破了！是你啊！”

见是张流，陶多多一溜烟跑回客厅继续看电视剧去了。

“是七百五啊，还拎那么多东西！陶陶你真是，七百五来了也不知道招待招待，多没礼貌。”

陶多多和张流都想了半天，才记起七百五指的是谁，陶军还真以为这是张流的小名了。

“咳，招待什么，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这话陶军爱听，说明两个孩子处的还不错，不过也不能真的不当一回事啊。

“伯父没事，就是给您买的些营养品，对骨折好。”

电视剧放片尾曲了，陶多多看看那些东西，肯定不便宜，这人是不是又把手里存的可怜的一点钱给花光了？

如果真是她男朋友，陶多多能气死，有这样败家的吗？有这钱买鱼炖鱼汤喝，还不得喝到吐？

陶军想说说张流，虽然买东西孝敬他让人高兴，但年轻人也要知道存钱啊，还没说呢，陶多多就把他拽走了。

“你干嘛呀！咱俩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用不着买那么多营养品讨好我爸，你该不会演多了代入感情了吧？你自己还剩下多少钱，是不是没多少了？”

张流被她噼里啪啦一通说，脾气挺好，半点不见生气，还笑了笑，默认。

“唉，总共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虽然肉疼，但陶多多也不能心安理得的让陶军吃他买的补品。

他们是单纯的雇主和雇员，就算没有这个关系，牵扯上钱也就变得不再单纯。

“不用了，毕竟我叫他一声伯父，他又生病了，送点东西是应该的。”张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还感觉她是不是小题大做了点。

“你说不说？”陶多多紧盯着他。

张流只好说出一个数字。

好吧，七百多，陶多多觉得自己该庆幸他手里钱不多了，要不然也买个四五千的营养品，她就不是肉疼，而是被剜掉好多块肉了！

“陶陶、陶陶！别整天只知道坐着等饭吃，猪八戒都没你懒，快点过来帮我择菜，等会儿小张就来了！”

听到刘婉的声音，陶多多囧了个囧，她哪有那么懒！

“妈，你又说我坏话！”

刘婉弯腰放下买的菜，两只手都满了，站直身子后才看见跟在陶多多后的张流，顺便换了副笑脸。

“小张已经来了啊！那什么，别听我刚才瞎说，我家陶陶平时还是挺勤快的。”张流千万别因此嫌弃陶多多，丢了这么好看的女婿怎么办！

陶多多无语，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她妈怎么就那么喜欢他，张流有什么好的，她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好像没了张流，她就找不到男朋友似的。

陶多多早就到了，正嘴里含着冰块用平板追剧，她不舍得买冰棍吃，就自己冻冰块，又省钱还健康，没有那么多色素添加剂，只是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刘婉不在家，买菜去了，原本她想让陶多多去，又担心她抠门图便宜，买些蔫的处理的菜，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

马烽连忙把陶多多的样子形容了下，他说到一半大爷就知道是谁了。

“我知道这人，那孩子小时候一家子都住这边，后来才搬走，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叫陶多多！”

门卫室里的老大爷正穿着白色的大背心，跟着巴掌大的小收音机里的梆子戏摇头晃脑的哼哼，还经常有小区附近的大爷过来聊天下象棋，玩着就能把钱赚了，小日子多美！

门卫大爷嘴巴不停，说起来就没完，把他家的情况、花鸟鱼虫市场的店铺名字，甚至连她抠门抠的要死的事儿都说了。

马烽越听嘴角越抽抽，他兄弟看上的这是什么人啊，不过他的车这次是真的有了！

中午，张流去陶家吃饭，这次他是自己登门的。

闻到烧烤味，大爷终于睁开了眼睛，“你是警察？”

“不是。”马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