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海故意长叹一声，道:“王爷实是太过仁慈。为了保住一些官员、家族的名声，没有公示张族的所有罪行。”

下令灭掉张族九族的赵安缓缓道:“本王也是为了那些官员、家族好，谁知他们竟是对本王心生不满，撺掇老文官到王府闹腾。”

……

正院的议事厅。

“张族守护湘城百姓，对江山社稷有功。王爷岂能将张族九族都杀光？”

不过，他与赵安商量好了……他唱黑脸，赵安唱红脸。

赵安将要做惊天动地、改写历史的大事，诛杀张族就是首次亮出他的宝剑，岂能因为十几位官员就改变主意。

左侧下首坐着的吴应海冷哼一声，道:“文官死谏、武官死战。他们想趁此机会搏取死谏好名声流芳千古，还想向当今皇帝献上忠诚。只是张族犯的大罪，诛杀九族不为过，那当今皇帝也不过是没被皇族承认的伪帝！”

这时，有个青年官员满脸焦急的快走进来禀报，道:“王爷、各位大人，半个时辰前，一百多名世家子弟、读书人在湘城衙门门前静坐，请求王爷刀下留情，给张族哪怕是庶系，留下一点血脉。”

湘王府的几位官员纷纷献计。无非是请赵安赶紧官员安抚这些文官……

吴应海早就料到会有人跳出来为张族说话求情，不过没料到跳出来的竟然是这些文官老东西。

吴应海问道:“那些读书人当中可有上个月参加科考的人？”

青年官员自是把静坐的人情况调查清楚后才敢来湘王府，答道:“有一个举人、三个秀才。”

众位官员骂道:“这几个举人、秀才真是胆大妄为！”

赵安环视众人，问道:“可有办法让他们离开王府？”

“倒要看看张族的罪行证据有什么？”

“王爷定是听了吴应海那厮的话，才做出如此违反本朝律法之事！”

“吴应海若是有张族的罪行证据，为何不在前天诛杀张族九族时就公示？”

此时的他们压根不知道他们的行为会导致家人乃至整个家族受到一场灾难。

正月初二。湘城的天气阴冷潮湿。好在没有下雨夹雪。通向湘城衙门的道路没有雪天时那么泥泞。

湘王府的二总管、长史身着官服，骑高头大马，带着十几个木箱，在二百名亲兵的护送下从湘王府赶至湘城衙门。

衙门门前静坐闹事的一百多名世家子弟、读书人纷纷站起，以为湘王府要派亲兵队杀他们。

有两个读书人扯着脖子叫道:“湘王暴虐！苍天有眼，湘王不得民心！”

“湘王要杀无辜的读书人！”

其余的人纷纷叫嚷道:“文人死谏，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丢！”

“湘王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天下人不是瞎子，湘王残暴诉杀三品官员九族，湘王会在青史上留下恶名！”

不远处，一些胆子大，站在道路两旁瞧看热闹的老百姓议论纷纷。

张族灭亡，对老百姓来说没觉得什么，只是昨天老百姓听说有许多朝廷的文官官员都去湘王府向湘王死谏，要湘王放下屠刀，给张族留下一些血脉后，就认为湘王赵安是不是太残暴？张族的罪行不至于被诛杀九族？

今天老百姓再看到这么多的读书人在湘城衙门前闹事，就更加觉得赵安不是个好王爷，而是视人命如草芥无比残暴的庸王！

前些天，赵安开科举为湘城读书人做的好事，便被老百姓遗忘了。

湘城刺史、长史还没走到衙门大门，就听到一群人污蔑湘王赵安要杀读书人、骂湘王赵安暴虐的话，气得恨不得用脚把这群读书读到脑子发锈的蠢货踹出湘城，别他娘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二总管环视这些颠倒黑白、无知愚蠢的被人当了棋子还不知的世家子弟、读书人，恼怒道:“昨日、今日在湘王府死谏的官员均在死谏文书上面写上了姓名，尔等若想效仿那些官员，便在也文书上面留下姓名按手印吧！”

几个亲兵火速从衙门里面抬出桌子，把文房四宝往桌上一摆，再把那十几位官员联名写的死谏文书摆在上面。

有几个读书人激动的嚷道:“留就留！”

“我一心为大唐国，不怕留名。”

“能与十几位大官人一起留名，是我的荣幸。”

“说不定我的名字就能在流传青史！”

在场的读书人纷纷激动的冲上前去留名。

那些世家子弟面面相觑，均有些犹豫。

有三个世家子弟甚至直接悄悄的溜了。

闻言，十几个官员相互搀扶站起来，边走出院子，边议论道:“就算是将军中装备卖给敌国，犯了通敌大罪，也应由天子下旨惩罚张族。”

“走，我们去湘城衙门。”

赵安面色愠怒。

吴应海暗骂这五个举人秀才忘恩负义。没有赵安，哪来的增加科举？望向气愤不已的赵安，再次问道:“王爷，可否公示张族所有罪行？”

“只有天子才能下令诛杀官员的家族，王爷不能违反朝廷律法。”

赵安才不会心慈手软，迫不及待的道:“可。”等青年官员退下后，跟众位官员道:“一切都如先生所料，若不公示张族的所有罪行，必会引起非议。”

众位官员只知道这些年来张族一直把军中装备、兵器以次充好，再把好的卖给敌国，眼下听赵安、吴应海的口气，张族还犯有别的罪行。

正想请吴应海解惑，吴应海已起身走出议事厅，就站在厅门口俯视院子里跪着的十几个文官，冷声道:“稍后张族所犯的所有罪行证据将会张贴在湘城衙门的告示栏。各位大人可以亲自去听听百姓如何评价张族！”

湘王赵安耳朵里听着厅门外的十几位官员的高声呐喊，面色铁青，坐在正前方，没好气的道:“昨天跪了一天，今天又来跪。”

昨天的大朝会，赵安刚宣布张族犯下的滔天大罪，这十几位从朝廷免职回乡的文官就出列跪下呈上千言死谏书，让赵安下令停止诛杀张族九族，要保住张族余孽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