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招呼后，赵瑞晟发现孙金亮根本没拿正眼看自己。

索性也就没提助学金的事，更没有乱找话题自言自语。

“孙书记，我是财政系财政二班的班长赵瑞晟，刚才那位女生是我们班的，她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请您别放在心上。”

赵瑞晟诚恳的说道。

赵瑞晟在政教楼外抽了根烟，平缓下心情，整理好表情，再次返回孙金亮的办公室。

刘梓云就是站错了位置，搞得事情也没办成。

平时过来的学生都是“孙老师，孙老师”的喊着，孙金亮都恨不得把桌上的铭牌贴在脑门上。

另外，赵瑞晟说自己是班长，总还是有些分量的。

有句话不是说吗，要敢于冷场，敢于沉默。

这个开头的打招呼算是过关了。

其实在需要老师帮忙的时候，必须要把自己和学校的立场统一起来。

赵瑞晟看到桌面乱糟糟的，干脆走过去整理。

孙金亮注意到赵瑞晟的举动，他很清楚赵瑞晟的动机，无非是为了助学金罢了。

不过这种方式还挺新奇，不像其他同学，除了哭就是闹，没一点大学生的样子。

最后还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孙金亮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同学，我要吃饭了。”

“哎，好嘞。”

赵瑞晟麻利的走出办公室。

孙金亮锁门后一句话没说，自己径直走向教职工食堂。

下午的时候，孙金亮刚来到办公室，空调还没开，赵瑞晟也踩着点到了。

“孙书记好。”

赵瑞晟拎了个袋子，笑呵呵的打招呼。

“你怎么又来了，不用上课吗？”

“我们下午没课。”

赵瑞晟一脸真诚的回答，当然有没有课只有他自己清楚。

孙金亮不喜欢眼前总有人晃来晃去，于是说道：“已经可以了，没事的话就回宿舍休息吧。”

“上午只打扫了地面，柜子还没擦呢。”赵瑞晟回道。

他说着从袋子里拿出毛巾，也不等孙金亮回应，扑上去就开始擦文件柜。

孙金亮摇摇头，心说爱咋咋，就看你坚持到什么时候了。

赵瑞晟的动手能力很强，擦起来让人感觉蛮有节奏感的。

孙金亮有时候也会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看，当然只是看看，也从不招呼赵瑞晟喝水歇会什么的。

不过赵瑞晟也不需要别人招呼，渴了就从袋子里拿个茶缸子，打好热水，坐沙发上边喝边休息。

也不见外。

孙金亮心想好家伙，装备还挺齐全，准备跟我耗下去了啊。

一下午，赵瑞晟都耗在办公室了。

有些过来办事的同学还挺好奇，赵瑞晟也不在意，甚至主动上去帮忙整理资料什么的。

孙金亮可能也有些烦了，下班的时候认真的对赵瑞晟说道：“明天不用来了，我这里地也扫了，柜子也擦了，已经很干净了。”

“还是有没打扫到的。”

赵瑞晟憨憨一笑，“下午只擦了柜子表面，里面还没清理呢。”

孙金亮：.........

他都怀疑赵瑞晟是故意留下的，好有借口明天再来。

............

第二天上午，赵瑞晟果然又没课。

他再次准时踩着点跟孙金亮前后脚进了办公室。

赵瑞晟和孙金亮打过招呼后，又开始“工作”了。

孙金亮的工作应该很繁忙，文件柜里的文件都乱糟糟的。

不同时间，不同部门发的文件都混在一起。

赵瑞晟还在里面发现了《关于扶持大学生创新创业》的文件。

看时间是上半年的，应该是针对上半年毕业的大四学生。

赵瑞晟心里清楚，再过几年，这份文件就会形成比赛的形式。

他很想读一遍，但是又担心不符合规矩，最终换了个方式问道。

“孙书记，这些文件是按照时间整理，还是按照部门整理？”

“按时间吧。”孙金亮回道。

有他这句话，赵瑞晟就可以说是看落款时间，顺便也把学校这两年的文件都读一遍。

总要了解形式，才能制定下一步计划。

其实这些文件都在公布栏张贴过。

不过，大学生谁没事去看这玩意。

团委办公室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孙金亮在写材料，赵瑞晟在整理文件。

有进来的老师也会开玩笑说道：“老孙，这是你的小秘书？”

孙金亮也是跟着笑笑。

不过去吃饭时候，孙金亮又特意问了下：“你叫什么名字？”

“孙书记，我叫赵瑞晟，财政二班的。”

孙金亮“嗯”了一声，也没再劝赵瑞晟下午别来了，应该是知道劝也没用。

下午，赵瑞晟又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打字的声音和赵瑞晟整理文件的纸张声。

孙金亮休息的时候，问道：“小赵，抽烟不？”

“偶尔抽一下。”

孙金亮随手扔了一根烟过去，“注意不要把文件烧了。”

赵瑞晟拿出打火机帮孙金亮点上，两个人就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起来。

抽着抽着，孙金亮突然问道：“你们班那个同学家庭情况真的很贫困？”

“确实，父亲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失踪了，母亲也在她很小时候就去世了。”

“从小跟着奶奶长大，老人家也没有赚钱能力，身体也不好。”

“冯木冉就尽量节省生活费，每天不是米饭就是馒头，最多喝点免费的汤，一个月生活费不超过块。”

赵瑞晟娓娓道来。

孙金亮点点头不说话。

说来也怪，刘梓云情真意切的演讲把自己都感动哭了，孙金亮愣是无动于衷。

不过在抽烟闲聊的时候，孙金亮竟然可以代入自己，从而相信了赵瑞晟说的。

可能是当情绪对立起来，不管怎样的情真意切都不会动心吧。

孙金亮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又没问你累不累，不过你要愿意干就干吧，反正也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我这边还是要根据程序办事的。

赵瑞晟这边拖完地，也到了中午。

赵瑞晟整理完桌面，又拿起拖布打扫起来。

“好了，我这里有阿姨打扫的。”

冯木冉和刘梓云走后。

孙金亮开口说道。

“没事的孙书记，我不累。”

赵瑞晟转过头，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憨厚的微笑。

孙金亮有些意外，抬头看了眼，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意外的是赵瑞晟没有叫“孙老师”，而是叫“孙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