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素绝望的哭着，说不上话。

太子喝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拖出去！下令东宫众人皆来观赏，让他们好好看看太子妃的妩媚身姿！”

陈素素咬了咬下唇，往他身上贴，“臣妾知道，姐姐死了，殿下心里难受，臣妾没有别的法子替殿下解忧，只能请求殿下将臣妾想做是姐姐，让臣妾陪殿下欢乐一夜吧。”

太子忍无可忍，直接拉住陈素素手臂，把人甩下了床榻，“代替青苗？你配吗！”

太子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滚！”

太子毫不留情的一脚把她踹开，“当日教唆本宫给站在雪地里的青苗泼水的时候，你可想过饶她一命？她坠入冰河的时候你可想过饶她一命？”

“如今你如愿以偿的害死了青苗，本宫不同你追责，已是饶了你一条命！可你却如此得寸进尺！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岂非要骑到本宫头上了？”

太子说着，没给陈素素开口的机会，扬声道:“来人！”

内监甚至都不敢求情，忙下令命人进来拖人。

“既然太子妃如此喜爱凉爽，寒冬腊月都不惜这副打扮，那便如是将人丢到院子里去，让她凉个痛快！”太子狠厉吩咐道。

陈素素吓得哭了起来，爬到太子身边去拉他的衣摆，“殿下饶命！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啊！”

进来的内监也是被陈素素吓了一跳，忙低眼避嫌，将又哭又闹的陈素素连拉带拖的拉出了寝殿。

外头下了大雪，飘扬的雪花给大地都铺上了厚厚一层雪白。

内监们把陈素素丢到雪地里，转身想要避让，可想起太子的吩咐，又只能硬着头皮看过去。

“殿下。”门外候着的内监推门进来，眼见地上不着寸缕的陈素素，内监吓得忙转回身避嫌。

她说不清眼下是不甘更多，还是恐惧更多。

她身上的温度一寸寸的降下去，寒意开始席卷她的全身，在众人凌迟般的眼神中，她的意识开始丧失，眼睛一度想要闭上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内监的一声高喊，“皇后娘娘驾到！”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怔。

濒临死亡的陈素素却眼中闪过了亮光。

“素素！”皇后急匆匆来，手里拿着厚厚的衣裳给陈素素裹着，又厉声呵斥，“你们还看什么！给本宫转过身去！谁敢回头，本宫便砍了谁的头！”

围观众人纷纷转身。

皇后带来的婢女们用尽各种方式给陈素素回暖。

皇后手捧着陈素素的脸，心疼不已，“这是怎么了？怎么同太子闹成这样？”

陈素素一见到皇后，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皇后忙道:“乖孩子，不哭了，姑姑这就送你回寝殿去。”

皇后的命令，自当比太子重要，东宫无人敢出来阻拦，皇后就这样把人接走了。

直到他们走远，太子的贴身内监才进屋禀报此事。

太子躺在何青苗的床榻上，闭着眼，道:“将通风报信之人抓出来，那人既然喜欢跑，就把人同马栓一起，让人跟着马跑，什么时候跑死了，什么时候松开。”

内监领命，又道:“娘娘恐怕等会儿会来见殿下……”

太子道:“帮我挡着，告诉母后，明日我会亲自上门致歉，她若是想看我今日亲手提剑要了陈素素的命，就尽管硬闯。”

内监应允，退出了寝殿。

太子闭着眼，翻了个身，抚摸着何青苗曾经盖过的被褥，他低声喃喃，“对不起。”

可惜事到如今，这一声道歉好似也没什么分量了。

……

陈素素寝殿里。

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陈素素在皇后怀里泣不成声的把今晚的事情全盘托出，“姑姑，你要替做主啊！那些狗奴才把侄女浑身都……我要挖了他们的眼睛！”

皇后安抚着她，道:“此事姑姑定会替你同太子讨个公道，但那些人是东宫之人，不是本宫可以插手管的。”

陈素素知道这个道理，可心里还是难受，只得埋首在皇后怀里哭。

皇后也是疼惜她，一直哄着她，直到人昏睡了过去，她才起身离开。

她走后，沉睡中的陈素素却突然睁眼，叫来了心腹婢女白芷，“今日同姑姑报信之人是你？”

白芷道:“是奴婢派去的一个宫女，奴婢想着此番报信，必定是保不住性命的，奴婢还有很多事要替娘娘做，不可现在就丧命。”

陈素素点头，“做得很好。”

说着，她又问，“她现在如何？”

白芷道:“人还晕着。”

陈素素狠厉着眼，咬牙切齿道:“过几日，你派人去找十来个壮汉，干什么的无所谓，只需将他们带过去，如何玩弄那是他们的自由。”

白芷并不因陈素素的毒辣而惊讶，反而问道:“需留着她一条命吗？”

陈素素冷笑，“她不都已经是个死人了吗？还留什么命？”

白芷笑道:“是奴婢忘了。”

陈素素道:“那日我也会去，你安排一下。”

白芷担忧道:“如此脏乱的情形，若是脏了娘娘的眼就不好了。”

陈素素不甚在意，“脏眼算什么？比起这个，只要能让本宫亲眼目睹她临死之前吃尽苦头的惨样，便已然足够让我畅快余生了！”

她从最早的难堪愤怒，到对何青苗的愤恨，再到如今的害怕，她感觉冰冷之中，死亡离她越来越近了。

她这十九年都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到头却要以如此凄惨、凌辱的方式死去吗？

陈素素双臂护在身前，人已经哭得喘不上气了，还要警告道:“不准看！谁多看一眼，我定将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观赏娘娘一事，乃是殿下亲自下的口谕，奴才们不敢违背。”太子的贴身内监说着，转头吩咐底下人，让他们全部东宫所有侍卫内监和婢女都聚集起来。

“殿下……”陈素素非但不走，还一寸寸往上摸索，“殿下，臣妾好冷，你抱抱臣妾好吗？”

不过一炷香，院子里满是人。

男男女女的视线都聚集在陈素素身上，有人不好意思，有人垂涎欲滴，有人替她羞愧，有人嗤之以鼻。

陈素素在中间无处遁形，肌肤早已冻得发红，眼泪都在脸上凝成了冰霜。

陈素素没成想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有些慌了，“殿下，臣妾从未想过取代姐姐，臣妾只是……”

“你只是巴不得她死而已！”太子怒道:“你真当这些年你是何心思，背地里对青苗动用了如何的手段，本宫会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