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时的情景，封云卿的眸子便泛起丝丝冷意。

用流风草做陷阱，特地布局引他们过去，甚至把爪子伸到了顾郗绍身上。

“嗯。”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赵琬凝想了想道:“是章成家中？”

“若不然，你此刻见到的便是我的尸体了。”

“上次交流会试炼，我答应了他一些事情，云山的事情，他没有参与。”

听了解释，赵琬凝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有胆子布局，便也该做好了神思魂灭的打算。”

“哼。”封云卿忍不住冷笑，“他们现在在忙着给云毅收尸呢。”

几人一惊，姜紫唯更是直接问道:“你真将云毅杀了？”

感受到她话语中的怒意，赵琬凝亦是神色冷漠:“他们做出那等事情，死有余辜。”

封云卿看向她:“你可有抓到证据？”

赵琬凝直接从空间中取出一张单子递给她。

小雯也道:“方才我们瞧着不真切，还以为云山学院的人混进来了呢。”

封云卿往椅背上靠了靠，脑中思绪缓缓清晰起来。

“赵夫人原本是个怎样的人？”

赵琬凝看向姜紫唯，她记事起便没见过自己母亲，对此也很是好奇。

姜紫唯摇头道:“我认识大哥时，嫂子已经不在了。只听他以前的旧人说起，公主是个很和善的人。”

“二十年前南国正值荒年，边境还闹过一次动荡，不少难民流连失所，涌进南国国都。那一年南国公主可有出嫁？”

姜紫唯打量了她一阵:“二十年前的事情你怎也这般清楚？”

封云卿一声冷哼。

他以为自己是如何执掌流轻这么多年的？半年的时间，足够她了解清楚这片大陆二十年中发生的各种大小适宜了。

因为之前之事，姜紫唯对她既是感激，又是敬畏。

见她变脸，忙敛了神情，正色答道:“公主是在那之后的一年里嫁给大哥的。”

封云卿睇了他一眼:“你对你大哥的家事，也如数家珍呢。”

姜紫唯神情一赧，赵琬凝替他解围道:“这与这丹方的来历有什么关联吗？”

封云卿沉默不语，只是手中燃起一团蓝色幽火。

“诶怎么烧了啊？”小雯着急道，“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证据。”

“他们炼的不是这个方子。”封云卿面不改色，任由那张有些泛黄的薄纸在手中缓缓消散。

“你们留着这个，也只会引火上身。”

“那也不该烧了呀，这是小姐母亲留下来的……”

“这也不是她母亲的，应该是别人寄存在她这里的。”

封云卿微微吸了口气，没说那人就是章成的母亲孙眉。

这样一来，当年南国公主为何会死，赵越又为何会被嫁祸逐出家门，以及后来清仁为何会炼制那种丹药，都一目了然了。

三人大概也想到了这一层，面色逐渐凝重。

“那留下这东西的人是谁？”小雯心直嘴快道。

封云卿瞥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东西都已经没了，还追究人做什么？”

赵琬凝眸中猛地闪动，用力抿了抿唇:“所以你烧了这方子是为了……”

她话到一半止住了，没敢继续说下去。

云山学院那边肯定知道这丹方的存在，封云卿二话不说地把它烧了，这样一来，赵家脱了干系。她却把火引上了身。

她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朝她屈了屈膝。

“时候不早了，我听王爷说你身上有伤，你好生歇息，其他事情我们明日再说。”

“去吧。”

封云卿目送三人离开，撇了撇嘴。

顾郗绍过来，跟赵琬凝三人打过照面，进屋见到她这副神情，顿了顿:“恢复得不错。”

“若不是我身体强悍，当初我早死在了不归林。”

“他们拿来的丹方，是孙氏的？”

封云卿见他这般了解，唇角一弧:“想不到堂堂平川王，还会听墙脚？”

“那自然。”顾郗绍面不改色，“在主人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小人。”

“……”

险些忘了他是个不要脸的家伙了。

她翻了对白眼，错开视线:“丹药一事，砚山那边应该只有清仁参与其中。我们有清远作证，不用担心清白。云山那边，现在还看不出云二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管他们做什么？”

顾郗绍上前，弯腰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封云卿看着那条床，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前襟。

“据那几个佣兵交代，月龙枪确实是他们在冰原外头捡到的，你大哥很可能没有进冰原，或者是从冰原出来了。”

“先去瞧瞧。”

封云卿被放在了床上，顾郗绍又弯腰替她脱鞋。

“你做什么？又犯毛病了？”

她蹬了他一下，企图把腿收回，被紧紧握住脚踝。

顾郗绍抬眼扫了她一下，外头小茹端了盆热水进来。

看到她，封云卿脸倏地一下红了。

“家主，晚上用热水烫烫脚，睡觉可舒服了。”

“这还没到晚上呢！”

“王爷说他忙完了，就是晚上了。”

封云卿愣了一下，怒瞪向面前的男人:“你一天天说什么浑话呢！”

姜紫唯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嫂子虽是公主，却并不会修炼，她收集这种方子做什么？”

“照你们所言，那识风流的解药方子从何而来？”

“这是在赵家密室找到的，上面记载的丹方能够快速提升灵力。”

封云卿一眼便看出了这丹方是何物，眸中冷芒微闪:“这是赵天路家中翻出来的？”

不过那些都是旁人的家务事，她在乎的是:“你们赵家与章家可有关系？”

“嗯，父亲说他被赶出家门后，二叔他便直接继任家主之位，当日便搬到了主家的园子里。这密室他们也一直用到现在。”

“你怎知这东西不是原本你母亲的呢？”

赵琬凝狠狠一怔。

“章成虽是云山学院这一辈中最为出色的弟子，其出身却一般。他本家在南国一个偏远的镇上，在南国排不上名号。”

赵琬凝说着，想起什么:“我方才进来时，好像见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