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先知道有哪些人出入过我房中才好办。”

她说着往屋外走去。

封沁月呼吸微屏，看向她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冷意。

方静怡不屑地撇了撇嘴。

她信步晃悠，晃悠到封沁月跟前，细长的眸子眯起，盯着她好一番打量。

“的确，单凭这点来下定论，太过武断了。”封云卿适时开口，接过话头。

玉兰顿时一慌，瞟了封沁月一眼，强行定下来，反驳道:“这些都是你一言之词，谁知道这种香料有没有这效果？”

“你可以给他们闻。”方静怡大方摆手，指向其余众人。

同院的人早就听到动静出了屋，见到她带人出来，纷纷避让。

众人议论不已，看向玉兰的眼神也染上了怀疑。

玉兰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强装镇定，故作淡然:“那想必是我在跟谁接触时染上的吧。”

封云卿直说来意。

赵亮琨原本被叫来什么都不知情，听到她说，才终于反应过来，不由得也吓得脸色惨白，登时连佳人在旁都无心欣赏了。

封云卿瞥了他一眼，心底不屑。

“而且这是我方家独门秘方，平常押送货物时专门用它来防贼。其功效知道的都知道，我也没必要撒谎。”

唯有一间屋子的主人神色有些不对。

正是那日她敲门询问房间变化的那一间。

她留了个心眼，多观察了一会儿。

方静怡走到她身边，眉头一皱:“她去过。”

封沁月见嫌疑转移，心下松了口气。

暗暗看向玉兰，却见她神色戚戚，十分不安的样子。

她心底又咯噔了下，暗暗咬牙瞪向她，用眼神警告。

玉兰脸色煞白，她忙垂下头用力将脸色憋出红润，不敢让人看出端倪。

“前几日想着家主回来住了，我便做了些糕点打算送过去，恰好你不在，想必我身上的味道便是那时候沾到的吧。”

那女子容貌温婉，声音细弱，一双眼眸抬起来，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

封云卿挑眉:“那你可有出去接触过什么人？”

她问得随意，那女子眼神闪躲，低垂着头道:“最近几天便是正常上课，也接触过不少人。”

“你说谎。”她话刚落，院落左侧房檐下的女子便淡淡开口。

“你这几日身体抱恙，从未出过房间。”

被人指认，那女子脸色倏地慌乱起来:“我……我……”

封云卿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原本有了香味这一条线索，她还得再想办法诈一诈，结果眼下这是又来了一枚“福星”来给她做助攻？

她打量了下那名女子，身段袅娜，眉目清秀，大气温婉。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丫鬟一样的弟子，充满英武之气。

这是哪家的小姐啊？

她想了半晌没能对上号。

“为何要说谎？”封云卿敛了心神，回到当下的问题上。

“我……”那女子被质问，“我”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眼神却不自然地飘向了封云卿身后的某一处。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一转。

玉兰脸色登时大变，忙说道:“我与她是旧识，听闻她病了，来送过几次药，想来我身上的香气也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对！对！”那人也忙不迭点头。

“那可真是巧了。”封云卿话锋忽然一扬，神色困惑道，“我今日碰到戴家公子，他来找我讨要凝魂丹，我在他身上也闻到了类似的香味。”

她眸子一转，似笑非笑地看向玉兰:“难不成他身上的味道，是从你身上染到的？”

玉兰脸上彻底没了血色，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但她牢牢记着封沁月警告她的那个眼神，拼死忍住没有去看她。

封云卿见她还在强忍，话锋再转，指向才刚放松警惕的同院女子身上。

“听说戴公子风流成性，难不成是从这位小姐身上沾染上的？”

那人浑身一颤，满眼惊恐:“不……不是的！”

“这种香料除非直接熏染，否则再要沾染，得极为亲密才行。”方静怡幽幽补充了一句，直击她最后的防线。

那人筛糠般地抖了起来，然后砰地一声跪倒在地。

玉兰眼看形势不妙，生怕事情败迹，一咬牙跳出来道:“是……是我与戴公子……”

封沁月一颗心狠狠揪着，见她主动认了，彻底落下心来。

在一旁配合道:“玉兰你怎么会……你与他是几时……”

她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掩面长叹，一脸痛惜。

封云卿见她毫不犹豫地抛弃玉兰，心底冷笑不止。

再看玉兰一脸悲壮的神情，她眸子一眯，淡淡道:“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若真是两情相悦，大可告知家主我，我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之人，如今事情闹开，反是不好看了。”

玉兰瞪着她满眼恨意:“家主当真会为玉兰做主吗？”

听她这咬牙切齿的语气，封云卿知道她这是狗急了想要攀咬自己。

她扬唇一笑:“那是自然，只不过戴家公子肯不肯，我就说不准了。”

玉兰脸色通红，用双目狠狠剜着她。

“说起来，我今天刚好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还特地请了赵师兄过来做个见证。你的事情我们一会儿再商量如何处理。”

她说着，让方静怡上去辨别几人身上的气味。

方才她房中发生的事情几人在院中多少听到了一些，见要辨别气味，虽有不悦，却也没有阻拦。

望着院内同住的众人问道:“诸位可见过有人进出过我的卧房？”

院中的女子大多是世家出身，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上课和日常修炼，很少抛头露面。

方静怡扬了扬下巴，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摇头道:“这些人都是刚沾上的。”

听得这问话，纷纷摇头。

“这样啊……”封云卿托着腮略一沉思，抬头朝几人歉意一笑。

“如此，可能要冒犯一下几位了。”

目光一转，指向她身边的丫鬟玉兰:“这丫头身上的味道倒是有些复杂，大概是今晨沾过一次，之前还沾过一次。”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