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教得好。”封云卿扫了眼一旁的阿岩。

他师承清仁这位炼丹大师，无论是手法还是对火候的掌控都十分纯熟。

“这……这不可能！”方才那挑衅的女子更是不敢置信。

她丢下手中的丹炉快步冲到封云卿面前，伸手就要去抢她手中的聚灵丹。

一个新入学的弟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制了一枚丹药，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堂内响起不少抽气之声。

“不错，确实是一品。”他声音清亮，带着些许赞叹，“你很有天赋。”

“陆……陆先生……”

“方才看着像是一品？”陆子行望向封云卿。

只不过他虽是专修炼丹术，此刻却也是眉头紧锁。

她声音平淡，但因眉眼含笑，反倒让陆子行觉出一种调侃之味。

他低咳了声，接过丹药仔细打量了一番，递还给她。

陆子行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阿岩，见他勉强结丹，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情绪的精芒。

“先生，我……我只炼了一枚二品。”阿岩取出丹药，低垂着头，沮丧道。

方静怡闻言忙宽慰道:“这么短时间内便能炼制一枚二品丹药，小师兄已是奇才。你年纪尚小，日后定然大有可为。”

封云卿将那枚丹药递给他:“虽也是一品，但远不如先生的品色齐备。”

陆子行也跟着轻笑了起来。

方静怡双眸怒瞪，一面用眼神向封云卿示威，一面又忙着将陆子行的笑脸映入脑海。

封云卿见她这般“忙碌”，难得想要体贴她一把。

她将炼好的丹药放到一个瓷瓶中滚了一圈留下气息，盖上盖子。

又用灵力在瓶身上刻了自己的名字，走到一旁的丹药架上摆起来。

“今日我第一次炼丹便炼了一品丹药，一定是有一位有缘人在学院里等它。我把瓶子放在这里，若有人想要，可带上银子到凌霄峰寻我。”

瓷瓶放在丹药架最醒目的一个位置。

那是炼丹课上最有丹药的展示位。

众人见状，既是羡慕嫉妒，又是无奈。

方静怡原本不忿她那嚣张的态度，听了她说完这番话语，反倒对她有了些改观。

不过她素来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轻哼道:“你这是聚灵丹吗？我见你很晚才明火，聚灵丹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制出来。你比陆先生还快……”

提到陆子行，她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也跟着小了下来。

陆子行自然知道那枚丹药不是聚灵丹。

可封云卿方才已经亲口说了自己是第一次炼丹，若他当众戳穿，她又该如何自处？

他打量了封云卿几眼，思忖了半晌才道:“这丹药是我让她炼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连阿岩都不解地歪了头。

封云卿眸光微闪，心底却暗暗松了口气。

今天她虽然炼了枚一品丹药，但她说的话也算不得作假。

上辈子她并没正儿八经地学过炼丹，只不过是修炼到她那般境界，领悟能力早已非常人能比。

今日这枚丹药，确实是她第一次炼制。

能够成功的最大原因，大概是她上辈子见人炼得最多的就是这种丹药了。

“那这是什么丹药？”

方静怡听是陆子行授意，心里说不出地酸味。但她对陆子行没有半分怨恨，反倒是又看不顺眼封云卿起来。

陆子行沉声道:“凝魂丹。”

众人怔愣了好一阵，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凝魂丹不是治痴病的吗？”方静怡讶然道。

“嗯。”陆子行神色淡淡，“痴病、癔症、惊吓过度，都能治。”

方静怡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跑到封云卿旁边去看她放在架子上的瓶子。

看清她的名字后，神色古怪了好一阵，才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

封云卿见状挑眉，心觉这女子虽行事高调，倒也算率性可爱。

她勾唇轻笑:“你贵姓？”

“我叫方静怡。”方静怡擦了擦眼角的泪，再看向她时眼里不再是警惕。

“我早就看那戴芸蕊不顺眼了，她疯了也是活该，仗着家里权势到处欺负人。你都把她弄疯了，还炼这个药给她做什么？又让她出来祸害人？”

封云卿轻笑道:“我封家也有不少人口要养。”

方静怡一愣，随即笑得更欢了。

一时竟也顾不上自己心爱的人在场，笑声肆意而张扬，充满了整个室内。

来炼丹室的女子，多半也都与她相识，多少有些往来，自然也是与戴芸蕊不对付的。

听得她戳破封云卿的意思，也顿时明了，加之被她笑声感染，也都跟着低笑起来。

陆子行见气氛倒未如预想的那般剑拔弩张，唇角也跟着微微一抿。

“丹药成型的，放在桌上便好，记得在瓶子上标上名字。”

他说完，先离开了炼丹室。

封云卿想了想，带着阿岩跟了出去。

方静怡知道两人原是旧识之后，倒也没有那么不忿了。

她撇了撇嘴，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整理了下自己，重新开始炼丹。

一离开炼丹室，阿岩便问道:“你们什么时候……”

“你先去将炉子整理好。”陆子行支他离开。

阿岩不大情愿，但也没有反驳，重新回了室内。

封云卿见状挑眉:“先生有什么话是不能讲与他听的？”

陆子行面色有些不自然，他瞥过视线问道:“你故意说自己第一次炼丹，是为了试探我会不会帮你解围？”

阿岩这回倒是立马反应了过来:“你就是在说我笨！”

封云卿挑眉不语。

她边说，边小心觑着陆子行的脸色。

暗暗期盼着他能多瞧自己一眼。

见她这么快结丹，陆子行默默地将炉中刚炼好的两枚丹药取出，收入瓶中。

她的心思都摆在脸上，封云卿心底忍不住发笑。

但为了不让陆子行难堪，强忍了下来。

她拍了拍阿岩的肩膀:“你虽然拜师学炼丹好些年了，但你还年轻，以后锻炼的机会还很多，不必气馁。”

封云卿迅速避开，看着她冷笑:“怎么只准你犯花痴，不准我偷偷炼丹了？”

“这……”方静怡一时哑口，眼看着陆子行朝这边走来，羞红着脸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