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殿上，老皇帝摸着胡子，缓缓合上了眼睛。

“原来一切都是局，只是局中的人太当真了，被执棋的人捏住了喉咙。”被窝里的安黎回想着白日发生的一切，总觉着太过突然，“陛下为了成全一心爱的儿子，深深伤了另一个儿子的心，也不知他在装病的那些日子，对陇西公做的一切，可曾有过半分的为难不舍。”

“大哥，你还是这个样子，你总是一副淡漠的神色，一脸不争不抢的神态，以至于父皇都以为你是真的如此。”程舍抬眸望着那身影，明明都流淌着同样的血脉，但终究是一人在上，一人在下，“你是嫡子，皇后生了三天三夜才得来的，故父皇对你们百般信任，对母妃向来是利用，对我向来都是警惕，甚至是瞧不上。

你看看今日的排场，一草一木一殿一人，都是为你而建造的。我，我的母妃，都是这场利益之中牺牲的傀儡。他们说你是我的傀儡、阶下囚，可真正的傀儡是我。”

言词恳切到让人信服，面上的表情也是一本正经，让龙纹下的程舍不经放声哭笑。

圣旨毕，一切都尘埃落定，只是皇帝的棋盘太大了，让身为棋子的人久久无法回神。

看着程舍一身白衣的走远了，即便是消失在尽头朝臣们还是不明所以，今日不是舍王登基称帝吗，怎的来了这么一出？难道陛下内死，在那大殿之内？

同样不明所以的许志诚看向程涵，随后看了看大殿，眼神最终落在了安黎身上。

真为程舍不值得，坏了名声做下许多让人猜忌的事，竟是为了完成父亲的旨意，成全兄长的大志。

“即日起，太子程涵为打生之帝，众爱卿将全力辅佐新任陛下，为大盛、为百姓，创下更多，盛世。

舍王程涵，今日起废黜其爵位，去陇西一带为百姓谋福，如有二心，可就地处置。”

在旁人一脸懵时，老公公捧着圣旨到了！

“二弟，你我皆为父皇的儿子，自都是平等的。”推开门的程涵一身白色的长衫，便是头发也散着，像极了没有纷争的清闲之人，眼中有着红血丝眼下有浓重的淤青，将这清闲的形象减去了几分，“谁做皇帝不重要，只要大盛的百姓安康，衣食无忧即可！”

“二弟，你的心是好的，想不费一兵一卒得到所有人的信任，但你还是太自信了。”程涵对刚才的话只当是弟弟知道胜利不足后的感想，“你过去做的一切，我不追究，你对我怎么样都好，但你不该伤害父皇，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你这辈子最该尊敬之人。”

“今日过后，他只是你程涵的父亲。我，无非是个阶下囚，一辈子守在边远地方的石头罢了！”程舍的眼中含着泪，随即跪在地上，深深叩首，大声道:“父皇，儿臣自请入陇西守一辈子，此生在不回京都。恳请父皇允许儿臣带着母妃一同前往，以让儿臣报答母妃的养育之恩。”说罢，解开龙袍的扣子脱下，叠放整齐双手捧着放在龙纹之下，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的留恋，没有一丝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