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回到凤山学校后，我曾经利用一些工余的时间，给学校中的一些教职员工加工过一些烟叶。因此，常常会受到他们的欢迎和赞扬。但是，我却从未收过他们的分文。

那时候，我还常常喜爱这样地对他们说：

经过一个多月以来的持续早出晚归的奋战，生产队上的秋收冬种的工作，基本上已经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了。

有一天，在队里收工回来的路途上，志来便和我有意识地与大家拉开一段距离，渐渐地便落在了大队伍的后面……

冬闲赶墟切烟叶

毕竟，它曾经帮助我度过那个最为艰难的一段日子。因此，我便一直将它存留起来，作为一段难忘历史的最好纪念……

“当时，他看见我无意识地在问他，于是，就悄悄地告诉我说：

“‘……在去年博白两派武斗期间，我逃走到南宁去进行避难。为了能争点钱度日子，才不得不学会加工烟叶这门手艺的。在回来以后，我看见在东平墟上，当时还没有人帮助别人进行加工烟叶这个行档。于是，就在上几个东平墟日，才独自大胆地在东平的墟亭上，试摆个切烟摊，看看生意如何……

“这全都只是举手之劳，那用收费？只要给你们带来方便的话，我便开心了……”

当时，我刚刚一听到志来这么说了以后，顿时，心中真是有点喜出望外一般，只是在嘴里不便明说罢了。可是，却在我的内心里，便暗中乐了起来。

你可要知道，自从打南宁回来的这半年多的时间，我就一直带着这张切烟刀，算得上是形影不离。因为，我一直把它当作我的一件心爱之物一般。

就是在回来村子上的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也常常会帮助村子上的父老乡亲们切些家烟。他们大多也都乐意拿来给我加工好给他们，还常常会听到他们的一些赞扬的话语……

“亚飞哥，我们是不是也学像塘龙大路坡这个人一样，利用秋收冬种后的这段农闲季节里，也到集市上摆个切烟摊，帮人加工烟叶，收点手工钱……”

志来在对我说完了后，便用一种期待的眼光，久久在盯住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但是，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火爆。看来，这桩生意还算不错。当天，就有不少人都拿烟叶来，要等待我帮忙加工，竟然一时还忙不过来。后来，在有时候，我还独自到松山墟上去摆摆试试，也跟东平墟差不多，挺火爆的……’”

另一方面，在我们家里，现在除了每天准时出出队里的工外，又不像别人家里大都自己种有些席草，有空就打打草席到墟上卖，或养有猪、养有鸡、鸭等家畜家禽。而我们家呢，却是一无所有。现在，当然还可以依仗着父母亲每月能给些油、盐和日常生活用品的钱去帮忙解决一下，要是到了以后呢……

特别是，更使我担忧的便是，现在，正是要千方百计地想方设法在一两年内，起几间新房子居住，以及购买一些必要的家俱。这些一来，就全都得需要大量用钱才能办得到的……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不敢再往下去想了……

“明天是沙河墟日，我们拿切烟刀一块去碰碰运气好吗？”

志来在收工回来的路上，悄悄地对我说道。

“好吧，就拿去试试看，反正也很久没有去趁沙河墟了，我也想去一下……”

因此，我便马上当场答应了他。

于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吃了早饭后便上路去。到了大约九点钟的时候，便到了沙河墟了。

此时，墟亭上赶墟入市的人还稀稀拉拉。我们便选择了一个人流出入较多的地段，马上摆开切烟的架势。亲自装好切烟刀架，并到附近去捞好清水，就像今年初在南宁摆切烟地摊时一样，一边在磨刀，一边在观察过路的行人们……

大约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有个可能是沙河墟上的居民，便走到我面前，细致地询问了一下加工的价格和有关问题。

当他详细问清楚后，便赶忙回到家里去，迅速地拿了两、三斤秋烤烟叶给我加工。只见他一边还在口中不停地说道：

“在前些时候，我曾经自己用菜刀切过一些，但是觉得实在费时，且又麻烦。现在好了，这次加工后，我起码可以烧它一两个月了……”

不多时，又有一个人拿着一包家烟去让志来进行加工。

这样一来，我们都一样是碰上了个“开门红”，也就是“开张大吉”了。因此，大家的心里都很高兴，今天并没有白跑一趟……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墟亭上的赶集的人们便渐渐地稀疏起来。于是，我们便准备收拾好自己的工具，一块回去……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还说到今天在收获上时，都觉得还算比较满意，都感觉到并没白跑一趟。除了吃中餐花去了两角钱外，身上每人还有一块多……

后来，我们俩还陆续地去过东平、合江等墟亭上摆过几次切烟摊。并且，每次都会有多有少地没有白跑。

有一次，在从合江墟回来的路上，我们便大胆地走进到路边的一个村子上去。结果，居然有人拿来烟叶给我们进行加工。

于是，后来便在不一定是墟日的时候，我们也曾经到过分新和长新一带的偏僻村子上，进行过走村串户的加工烤烟叶呢……

尽管，我们俩一起做这项“副业”的时间，只不过前后总共才不到二十天时间。但是，在村子上的风言风语，自然而然地便冒出来了……

终于，在一次队干从大队开会回来后，召开全体社员大会传达上面的会议精神时，结合本村的具体情况，就在会议即将要结束时，便由一个队干在会上，公开且不点名地说到：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生产队里就有些人不经过队上的同意，便大胆地到集市上进行切烟。这种做法是绝对不许可的。说得严重一点，这就是在搞‘野马’副业，就是在走资本主义道路。希望他们今后必须自行停止，再不能这样搞下去……”

因为，在会议进行的过程中，我有事便离开会场走回家里去了。这事是第二天出队里工时，志来才偷偷地告知我的……

从此以后，我们便死了这条外出切烟的这份心思了。全身心地投入到一场战天斗地，彻底改变家乡贫穷落后面貌的艰苦卓绝的斗争中去……

正是：

冬闲赶墟切烟叶，上纲上线说违法；

只因当年大气候，不怨旁人怪自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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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来后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很多……

一方面，使我想到的，首先是我们生产队的收入分配和口粮水平，的确是太低了。一个劳动日才二角多钱，一年两造的口粮谷的分配，才刚刚分得总共不到二百斤，真是有点使人难以置信。

“虽然，这已经是到了冬季农闲的季节里了，但是，要是未经过生产队的同意，这样做的话，是否妥当……”

于是，我便将我在内心里的这点担忧，毫无掩饰地对志来说了出来。

第八十六章在家乡劳动的三年里（四）（6）

要知道，因为当年正是在农村中，大力开展大刹“野马”副业，大批“搞私活”不出集体工的这种“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群众运动。要是他们也把“外出切烟”，也提到这是一种“野马”副业，并上升到“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高度上去，那可就麻烦了……

“我认为，我们正是在农闲的季节里，且又是利用一些墟日去赶集的这个人人几乎都去的机会干的。应该说，这是很正当的事情呀。就是有人说，我们也可讲得过去的……”

此时，我只见志来在最后就这样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后，便不再说了。

此时，志来便趁着前后都无人时，便和我悄悄地说道：

“亚飞哥，前天我在去东平墟上卖草席时，偶然之间发现，正在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在利用摆个切烟摊，帮助别人进行加工烟叶，我老是一直看见他都忙不过来。后来，我便有意识地走近前去一问。才知道，他正好就是塘龙大路坡一个姓林的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