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跟前几年我在家时一样，每次收工回来以后，要急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抽烟。

“汝云大嫂，这么早去做什么工呀……”我便随口便问道。

随后，我便一边帮忙烧火，一边有意识地向四伯媄问起现在新起好的几间新屋的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四伯媄，你给我说说，在大楼后面新做的那五间新屋，是在什么时候就盖起来的？”

做屋得食三年粥

此时，她放好手中的锹巴后，马上随手从旁边拿起水烟筒，便从衣袋中掏出烟袋。随后，便点燃火柴便“咕咚咕咚”地抽起烟来……

“要知道，在土改分房地产时，我们当时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考虑不周，就随便地定了楼上。那时，我们也有种想法，就是决不能让外来人住到楼上去。可是到了后来，才渐渐地懊悔起来。因为，由于年长月久之后，楼上面的瓦、角、行条都已经陈旧腐烂且又漏雨，再加上又有白蚁。于是，你南哥便常常不得不亲自动手，爬上到屋脊去进行细致的捡修，不但费时费力不说，有时还很危险……”

四伯媄当说到这里时，便放停手上的菜刀，用锅铲拌了一下锅中的猪食，并叫我停止不用再继续进行烧火了。

我只见她一边抽着烟，一边便对我说道：

“在前几年，你南哥就决心一定要在龙眼树一带，连续做起这五间平房来，以便能解决较为长久的居住条件。可是，老话说的不错：‘做屋做屋，至少得食三年粥。’。更何况，我们的家庭经济条件这样差。子女多且劳力又少，每年都要出钱才能担谷回来。单是靠你南哥那四十多块钱的工资是不行的，只好靠每年养一两头大猪顶顶。其实，我家养猪全靠猪屎工分都能顶得上一个劳动力了。其实，农村养猪只能是捡拾剩饭剩菜和米水之类，也就只有依靠它，才能办成几件大事的……”

当四伯媄她说到这里时，汝云大嫂便从外面做工回来了。

“今天我一大早，就去四斗种那块自留地去了，争取翻晒一下已经挖掘了芋头的一小块地段，让它暴晒一下，准备过几天种些菜蔬……”

“刚才，东叔正向我问起做好那几间新屋的事，我正要继续说下去时，你就回来了。我现在又要正忙着去喂猪了，你们就继续谈吧……”

四伯媄说完后，便挑猪食去猪栏喂猪去了……

接着，她便又继续说下去：

大概也快到了十点多钟时，尹妹便过来叫我回家里去吃早饭。

“东叔，在我这里吃吧……”汝云大嫂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煮好并装好剩在餐桌上了……”

说完后，此时只见凤妹和丙贵、亚富他们，也已经从大队学校放早上学回来吃早饭了。

在他们这几个当中，只有亚富见了我时，可能一时间还比较面生外，凤妹和丙贵算是相当熟悉不过的了。

此时，只听到他们个个都是“东叔”长，“东叔”短地喊个不停，听起来怪亲热的……

当我们正回到家里吃早饭时，只见四伯媄她便用碗装了一大碗的萝卜干，正在稍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谢谢四伯媄的关照……”尹妹轻声地说了一句。

“都是自家人，不用谢……”

当她说完以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了……

后来，尹妹才神秘地告诉我说：

“四伯媄她是怕其它人看见后，在背后说‘闲话’……”

尹妹她把“闲话”两字，在语气上特别加重一点。

我听了后，便不说也自明……

正是：

做屋得食三年粥，费力还得要钱谷；

南哥精心巧安排，五年成功心满足。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当她说到这里时，便略停了片刻。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似乎流露出有一种特别感激的神态来。

“在担砖中，大部分都是我和尹姑两子嫂干的。就这样，一直坚持不懈地挑了十多天。要知道，四个泥砖加起来就是一百多斤了。唉，挑得连肩膀都挑肿胀起来，东叔，要想做间屋住，真是多么艰难呀……”

“唉，这几间新屋是在今年春天时就盖好了，并且也已经搬进去住了。但是，还歉人家一屁股的债。特别是，所歉石塘人的瓦钱，讲定到冬来月时，就要全部都得要还清楚人家……”

汝云大嫂一边正在抽着烟，一边又继续接着说下去：

第八十四章在家乡劳动的三年里（二）（4）

“东叔，做间屋住真是实在艰难呀，要出大力流大汗不说，更主要的是钱谷艰难。你南哥就是采用自力更生和精打细算的办法，将前十几年栽种的好几兜角竹、虾西竹做角皮，将那些牛勒竹和用部分松木、桉树等做行条，进行全面的备料。经过几年以后，等到做屋的条件基本上算是具备成熟时，也就是在前年的冬天，便大胆地开始平整屋场，清好地基。然后，就陆续地动手买石灰、担沙石、黄泥，拌灰沙进行筑好墙脚并将它打坚实……”

我听到她讲得如此细致和周全，便猜想到，也许正是她也亲身参与和筹划，便能够讲起来那样头头是道的缘故。

“去年冬天，在晚稻收割完成后，我们便请求队长，批准在村子上的羊比田的一块队里田块打砖。在进行打砖的那天一大早，就请了队里二十多个强劳力和自己家的亲戚朋友一起，足足做了一整天，才算基本完成。而接下来的，就是翻砖晒干，再担砖回到家里进行砌墙了……”

正在埋头地工作的四伯媄，当听到我这样一说后，便突然兴奋起来。

接着，她就从头开始，一五一十地数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