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榜”之后，周围的人对我们的看法也越来越离奇。大家都在冷眼傍观，害怕同我们接触，他们简直象逃避瘟疫那样地进行岐视我们，好似我们都是有

“重大政治问题”的人。可是，我却自己反而一点也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落榜生”询问过当时的几个政府部门，请求安排工作。因为，我们都是高中毕业生，在当年来说的，高中生还是比较少得稀罕的。

但是，所得到的答复都是千篇一律：“安心等待吧！有工作就通知你们！”工作其实很多，就是不

只怨当初大天真，才会落成今日样。高考落榜盼分配时光正在一天天地流逝，工作依然是渺无踪影，我不禁惆怅万分……听说，我们学校曾经有几位

“五类分子”不成？高考

但是，怎么才叫

“表现好了”呢？有时候，我还自我作贱地说：“当初，要是不报考高中就好了。那时候，初中毕业生考不上高中的，绝大多数都分配去工作，当小学老师的特别多。现在考不上，大家反而都知道我们这些人，都变成了是‘有问题’的了……”要是真的说起来的话，也的确真是叫人心寒。

“问题”到底究竟是出在哪儿啊？也许，我一向天真幼稚，不懂世事。不但没有从反

这跟浪费钱财粮食，跟图谋自杀又有什么两样？真是冤枉白白地多读了三年高中，一个想为社会主义事业工作的人，却得不到工作。

难道，我们都变成了

“右倾”运动的

“鸣放”大辩论中吸取教训，还继续对别人存有幻想，以为政治也会讲仁慈，上级是会爱惜我这个年级的高材生；以为高考

“落榜”是组织有意对我进行考验，最终会把我放到该去的地方去的……1960年10月下旬，我还曾有过一些可笑的愿望。

当年，我们正处在朝气逢勃、浑身是劲的年青时代，却白白地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最后，便从空中跌落下来。可是，在运动开始的第二天，我看到事情并不象宣传的那么热闹。

许多人的确并没有行动起来，只是县城或乡村的一些学生在行动，麻雀乃在各处欢快地吱叫着。

我在这次

“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中也说过，1958年追捕麻雀的这种做法是否妥当？

这不是明明是错误的么？但是，当年那些头脑发热的人，只是想听恭维的话，任何对运动说三道四，都会最终成为十足的蠢货的。

现在回想起来，这次我受到如此打击报复，也是自己活该倒霉的了……正是：高考落榜盼分配，也不想想你是谁；升学政审不合格，想到当初知后悔。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可是，人们硬把麻雀当

“四害”之一，意图除尽灭绝。于是，他们动员所有城乡居民，在各家屋顶上敲桶打盆，呼喊追赶，使麻雀没有歇息的时候。

就是听人说，江西劳动大学招生，这所原是

“大跃进”中新办起来的大学，对考生成绩要求本来就不高。但当时我一想，连政审都不合格的人，谁还敢要，去也是白去。

第六十章高三年级纪事〔下〕（10）（234）旁人白眼脸哪放有诗为证：工作安排是白望，旁人白眼脸哪放？

从此，我开始对所谓

“政治”便有所认识。回顾自己的一向无知，才渐渐醒悟落到今天如此地步的真正原因。

我还清楚地记得，在1958年有一次全县开展的除害灭雀运动。当时，大家只知麻雀吃粮食毁坏庄稼的一面，没有考虑到它同时也吃害虫，功大于过。

“通知”罢了。后来，又听说上面对我们这一届

“落榜生”有过指示：暂不分配，看以后谁表现好了，谁先给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