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高炉正在冶炼的整个过程中，是一刻也不能停火的。要是中途缺少燃料或原料停了火，那么，效果便不堪设想。不但损失了一炉铁水，还会报销了这座建立起来的高炉。

这样一来，便将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政治问题，谁也不能担当得起这样重大的政治责任。

有诗叹曰：

遥想当年运炭工，怪石嶙峋赤脚冲；

（209）遥想当年运炭工

又因为，高三年级炼铁的任务也很繁重，他们又是远离学校。虽然，我们正在日以继夜地苦战，但是，就是留在学校的所有师生员工，也一样地忙个不停。因为，大家所做的这一切，全然一样，都是为了实现早日能炼出第一炉生铁，争取尽快地向县委报喜。

我们到了双凤大田这个偏辟遥远的小山村后，除了在初来时的那几天，还象征性地上了十几节课外，以后的每天，都是伐木、烧炭，早出晚归了。

随后，就是这样忙忙碌碌地干了近十多天，并且还接二连三地烧好了十几窑的木炭……

从此以后，每天基本上，我们年级都会陆陆续续地有同学从大田和学校之间来来回回……

“高二年级除了要完成烧炭的任务外，还必须抽出三分之二以上的劳动力，定期负责运送烧好的木炭回去，以便保证白鹤岭上的炼铁高炉的需要。”

由于白鹤岭的第一条炼铁高炉已经建成，正在准备投产。按照校长的指示，我们的年级除了要伐木和烧炭之外，还得要挑起运送木炭回到白鹤岭，保证及时供应炼铁高炉需求。

但是，又要使到三个班中的那些炭窑不能停火。于是，每烧好一窑木炭，又要马上准备烧第二窑。为此，各班都必须挑选一部分熟悉这项工作的同学，具体地专门负责伐木和烧炭的工作。其余的，又得“转业”，临时地转变成为专门的“运炭工”了。

当年，我们这个年级在1958年大炼钢铁的运动中，所负责的工作任务，正如后来大家所说的，简直就象工厂的生产流水线一般，每一个环节都是十分重要的，缺少一环便不能够正常地运转起来。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是班中被留下来，负责伐木烧炭的二十多个同学中的一个。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实行像工厂中三班倒的轮班方法安排的。有时，在炭窑旁烧火，有时，还要去砍伐树木或装窑。

有一天，搞后勤工作的36班王开俊同学刚从学校回来，便向蒋主任传达了校长的紧急通知：

这个校长的指示，就是在战场上的一道无声命令，必须无条件地坚决执行。那些刚刚运炭回学校来到住地的同学，实在是大劳累，且又十分疲惫不堪了，两天内来回，总计跑了一百四十多里的山路，大部分已经快跑不动了。

当时，领导实在再也不能忍心让他们再继续挑木炭回去。因此，只能从这里负责烧炭的同学中抽调了。于是，要求每班挑选一些同学，在吃完晚饭后，便装好木炭出发。其中，也抽调有部分女同学和带队老师一块参加。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不管烧炭己经劳累了一天，便自告奋勇地积极要求回去。

因为，来到这里已经有十多天的时间了，我也很想回去看看学校的情况。于是，便主动地向代理班主任的梁光富老师说明了我的意愿后，他便当即同意了我的请求。

随后，我便把自己的工作，交给其他留在这里的同学，迅速地装好挑回去的木炭，等待起程。

正是：

伐木装窑把炭烧，烧了一窑又一窑；

炼铁高炉在告急，连夜赶运把炭挑。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我们还记得，有一天傍晚时分，昨天刚运木炭回去的同学回来后，立即对烧炭工地的领导人蒋承薰主任，传达了校长的紧急指示：

“学校的高炉所需的木炭告急，必须要马上连夜派同学运送木炭回去。否则，正在冶炼中的高炉，明天将会缺少木炭而停火……”

每当木炭出窑后，又得要马上在空窑中装进新木材，又接着烧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源源不断地供给炼铁高炉所需要的燃料。

我记得，当年我们在伐木时，曾经想出过一种简单省力的快捷方法。即，采用“整排倒地法”。就是从山脚依次砍上到山顶，每次砍时都只砍伐大树根部的三分之二，使树未能倒下。到了最后，便在山顶上砍些大树让它倒下。

第五十六章高二年级纪事〔中〕（8）

利用大树倒下去的动能，可使成岭排的树林一瞬间全部互相推倒。那“炸，炸，炸……”的树断倒下的声势的确十分壮观。

35班黄江德同学后来回忆起此种伐木时，是这样描述的：

“……在大田，我们砍伐的也是原始森林。记得，我是砍树的，我在山脚每颗树都砍一半树径，树未倒。一直往上砍，砍到大遍后在最上方选一颗较大树砍倒往下压，喳！喳！喳！一直压倒到山脚。一刻间，原是遮天盍日的，突然阳光直晒黄土。到我们撒离大田转战白鹤岭炼铁时，所砍下的树是否全部由后继者把它烧成炭，或留在山上腐朽就不知了。所付代价大家细想，目前很难很难找到适合的形容词……”

夜走山路边入睡，炭倒炉旁东方红。

连夜赶运把炭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