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知道，他原先就是一个在解放前从印度尼西亚归国的华侨。在博中读初中的时候，还跟我其贞大姐曾经是同班的同学呢。

不知为什么，有些事情的突然出现，往往总是令人难以置信和费解。我清楚地记得，在凤山初中学校读书时，贞武老师他对我们同学简直就像是父母爱自己所亲生的子女一样。

直到后来，我才曾经听别人说起过，当年在容县所进行的反右派的那场突而其来的运动中，全县的几间中学大约就有二十多个老师，是被批判和斗争过的。其中，听说博中为最多，传说一共单是有名有姓的，就已有八、九个之多。

我还听到我们学校的人说过，凤山初中就有王贞武老师等两个。其中，还有一个是刚刚被分配来的大学生叫詹中正，在大学时，就被划为“右派分子”的了。至于其它龙中、沙中、四中、五中、六中等学校也同样都有一些，具体是谁，数目多少，情况如何，全都不详。

贞武老师划右派

但是，从当年的实践当中充分证明，现实就果然真是如此的。听说，王贞武老师就是凤山初中被划定为“右派分子”的老师之一。

当年，在批判斗争会上被划定为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的老师，听传说是根据中央所有关文件规定的精神，按照各间学校教职员工总人数比例的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这个范围，去进行机械地划定人数的。根本上来说，就连半点的“讨价还价”余地也没有。

曾经流传过一个这样的笑话，在评定谁该为右派分子时，谁也不想首先提出具体名单的。一次，有个去小便刚刚回来的老师，听说自己已经被定性为“右派分子”了，便忙乱地想进行申辩。

他在思想上，总是谆谆教导我们，要我们好好学习，听党的话，将来长大了做一个对人民对国家有用的人；他在学习上，是教我们班的汉语课程的老师，他总是循循善诱地引导我们去掌握最基础的知识，使我们慢慢地在克服困难中不断进步；他在生活上，处处无微不至地关怀着我们，使我们感到好像是生活在自己的家里一般温暖。

当然，按照现在的眼光看起来，如果是严格按照这个政策的规定去贯彻执行的话，真可算得上是人世间上一种极其荒谬绝伦，且又十分错误的做法了。

试问，难道在任何一个单位当中，真正地按照所谓划右派条件的那个“标准”去划，一个也够不上的话，也非得要按政策规定的比例标准去划够它吗？这那里还算得上是按照“实事求是”的传统习惯去进行办事呢？

当我们第一次刚刚听到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不幸消息的时候，我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的，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是否给听错了呢。

“我真是想不明白，王贞武老师这样一个好老师，他怎么能会是一个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坏人呢？”

当时，我们大家都觉得真是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有人便在偏僻无人看见的地方，便悄悄地议论起来，甚至还公然为他大抱不平。

但是，为期已晚，因为正好差一个。要是他评不上的话，又该轮到谁的头上就难说了。毕竟，按照当时的规定得揍够数目，评上了是谁并不重要啊。难怪，后来人们便说，在评定“右派分子”的关键时刻，就连尿出也不能离开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似乎，我也听到有人说过，王贞武老师被划定为“右派分子”进行批判斗争，很大的程度上来说，可能是跟他对学校的“一些领导”，在平时工作中的某些做法有些另外的看法，常常总是爱提一些不同的意见；或者是，在大鸣大放当中，曾经讲过头一些不大合符当时潮流的话，也许有很大关系吧。

除此之外，也许恐怕还与他的家庭出身，或者归国华侨这个“海外关系”有一定的影响所至有关吧……

第五十二章高一年级纪事〔上〕（2）

正是：

贞武老师划右派，顿时茫然感奇怪；

昨日还是好老师，何为今天又变坏？

后来，又只是听人说了后，我才初步地逐渐知道了一些，关于开展这场运动的简单情况。

听人说，在这场运动当中，竟然有一些遭受到了批判斗争的人，几乎害怕到了惊恐万状，惶惶不安，甚至走到了畏罪上吊自杀的这样一种悲惨境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