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上肖久辉的脸，他又眉头蹙起,目光软化竟有哀恸的隐痛。

“呜。”他喉咙响出小兽般的哀鸣。

“搞得这么基情,要上天了这是。”他自言自语,踱步收拾屋中的脏衣服，“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整我。”

“这又不是喜欢，这是啥,”肖久辉品出来了,“给我的屈辱？”

“可恶。”肖久辉骂了句，“白白又给他贡献了收视率。”

阿切望过来,眼神陌生的锐利,没有blingbling高光。

阿切回来了。

肖久辉迅速调整神情,恢复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得肖久辉一愣一愣的。

肖久辉瞄瞄他手,总以为他手里提刀了。

“发生了什么吗？”肖久辉假装无事，关心他道，“不开心？”

“气味。”阿切简短的说着,“我闻到了。”

“阿辉哥,变味了。”他一字一字吐出来。

肖久辉有苦难言。你们基尔诺德人鼻子真灵,我可以现在去洗个澡。

今天回来的阿切不是很活跃，埋着头,黑顺的发垂在眉间，内秀的眼睛静如墨潭,走进来举止也不如往常灵动。

“更不会给你解答那些疑问。”

脚步声远去。

肖久辉木然的看着门口。阿切最后一句意思，他读懂了，自生自灭吧。

“嗯，这就是迎接怒火的结果。”他耸肩，自我安慰道，“还不错，没有挨一顿打。”

“这就是明要达到的目的，”肖久辉有些佩服他了，“这报仇的水准，很高。”

他故作轻松的心态，并没有维持很久。

肖久辉沉默的拿出魔法书，他还要继续布局失落王国的魔法阵，瘪可以暂时忍下，命不能搁这儿。

他手里还存储着白天收集的分阵材料，按照书上所述，应该放置在北边最外围的农田。

欲壑难填的贪婪会吞噬周边所有的道路，此效用在完整魔法后生效。

肖久辉为求保险，覆上隐身面具，身形在房中消失。

前往农田的道路上。

路过村民聚集地，听到了关于他自己的传闻。

“你们是没看到，那大少爷脖子，”一位大妈啧啧称奇。“那一脖子全是红印印，好奇怪嘛。”

“哪个女娃子，哪个？”聚首的大娘之一按捺不住好奇。

“不晓得嘛。这啷个晓得诶，我又没在旁边看到起。”大妈活灵活现的转着眼珠，“就晓得他从后山下来。”

“这很简单，只要晓得哪个女娃下午去了后山，时间对一对，不就查出来了。”

“就你事多.....”

叽叽喳喳，活像要去赶庙会。

肖久辉听不下去了。这波岂止是一击脱离了游戏助手阿切，还全村社死。

“唉.”肖久辉长叹口气。

大妈们一下子安静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夜色将至。

肖久辉盘腿坐在农田边的废弃石板，摊开的手心，血红的六星魔法阵不停飘出黑雾在禾苗上飘荡，织成一层绞不散的黑色笼纱，透出醇酒般的暗红光，淡淡映亮半边天色。

亮着灯的卫生所，前厅传来嬉笑怒骂的打牌声。

“小东，你在看什么？”风哥走进病房，看着站在窗口遥望的瘦弱少年。

他奇怪的走过来，往窗外看眼，黑乎乎一片，非常普通的乡村夜景。

“嗯？”风哥疑问的嗯了声，“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小东收回视线，平淡的摇摇头：“没什么。”

风哥不太相信的侧头，“你今天没有做康复训练？”

“嗯。”

肖久辉睁开眼，看着缓缓沉入土地的透明黑雾，范围太广黑雾太稀。他有种直觉，太淡了，这一点贪婪还远远不够。

.......

翌日。

早上村里贴出了十点进行扫盲考试的通知，考点暂定了五处宽旷的场所，村民被按区分流，所有知青也包括在内。

八点，肖久辉就被叫到村支书家，村支书把他叫过来，又去忙着场所布置。

“我还要监考？”他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ye。”吴警官翘起二郎腿，端着瓷杯，“我说过前期很大的工作量，你答应了。”

“我以为只是改卷子。”肖久辉很难相信这就是警察的鉴定工作，关于人种的存灭问题，多么严谨的环节，居然这么草率。筆蒾樓

“难以置信。”肖久辉用四字成语形容自己的心情。

“先别着急拒绝。”李警官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沉稳道，“我们还有位美丽的女同事。”

还有一个人。肖久辉算了算，两个警察，他，村支书，确实还差一个。

吴警官一挑眉毛，对着门口，说道：“她已经来了。”

‘哒哒’清脆的高跟鞋声。

肖久辉扭头。

只见这位高挑的美人，穿着收腰的紫色羊绒大衣，贴合长腿的漆皮长筒靴并拢。

她扎起如瀑布般的长发，露出光洁的面庞，一双杏眼纯洁干净，脸上不施粉黛，已经是位超水准的摩登女郎。

她向肖久辉招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丝湄。很高兴和你共事。”

“我来了，现在可以讨论监考的规定了。”丝湄熟练的提议道。

哈，肖久辉哑然失笑。

他看到丝湄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不是机制太松散，而是他自己就是体制内流窜的人。

肖久辉视线默默投向坐着吴警官。真被你演了。

年轻的吴警官敏锐扑捉肖久辉的眼神，和他对上视线，微微低头，圆瞳孔微缩一刹碧绿色的蛇瞳。

“喝点茶吗？”他向肖久辉邀请道，“新茶。”

“我要回去了，你可以继续在这儿呆着。”他往后退，留下最后一句，“好好守护这群人类，善良的种族拯救者。”

“我再也不会替你准备任何东西。”阿切更果断的追加一句，“你真的惹怒我了，我也不会给你解决任何烂摊子了。”

阿切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一步。

“发情期你找了人类。”阿切望着他，道，“你会后悔的。”

他又翻出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换上,对着镜子一扬下巴，全部遮完了这才放心下来。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和你呆在一起，”他视线又强硬起来，甚至瞳孔渐渐竖成金色的蛇瞳，“你已经失去我了。”

“我为你蜕皮，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阿切捂着心脏，“我的心都被你伤透了。”

肖久辉拧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挽留。

“杀人诛心啊。”肖久辉拉了拉磨着红肿乳，头的衣服，心里很委屈。

此时院子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