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这一星期没空闲的时间。

阿切本来就很烦在人类堆待着，遇到靠近的人就凶别人,但是看到自己勤勤恳恳和人类互动，跟在旁边受不了了，闹脾气跑到山上，说傍晚才回来睡觉。

少女脸红彤彤的,嘴笨只会说些什么:“我们屋子也不好,谢，谢谢哥哥。”

她拿着盒子,迟疑道,“我还要去割喂牛的草，可不可以先走了。”

“当然。”肖久辉坐在椅子上，捧着一个烤好香甜的红薯，“来自房客的惊喜。”

村支书更是预定了他每晚的夜饭。

离开了知青所,他又振作起来,从头分发了不少礼物，他都觉得自己成了圣诞老人。

好在,也获取了几个姑娘的好感。

好在，这样肖久辉能最大尺度的散发魅力,引诱别人对他的好感度上升。

还有浪漫的姑娘约他明天早上看日出的，务实的姑娘约他去家里吃便饭的。

不止女的约,还有男的约他去钓鱼，大爷约去酒局。

至于卫生所玩家区域,他是没想去招惹的。

肖久辉拿着红薯暖了下手,起身去赴散步的约。

村中有条从山上引下来浇田的水渠。这里没有污染的工厂,水渠干净澄澈，水面漂浮落叶，可当做蜿蜒的小溪。

其中有一个大胆的姑娘，约他晚饭后去散步。

反正也是阿切批发回来的，这地方有快递，你敢信。

之前还整的穷乡僻壤，荒野求生，我还以为多原始的少数民族。

“你们城里人都这样吗？”姑娘不知道想到什么会心一笑，“冤大头一样。”

他们边走边聊，肖久辉‘无辜’道:“真的不值几个钱。”

“行了，知道你们家有钱。”这女孩自来熟，她好奇问道，“你们是谁家的亲戚。”

“许昌盛。”肖久辉回答了很多遍的问题。

“许，”女孩儿想了下:“许户倒是没几家，四五家的样子。”

肖久辉联想了下现实，奇怪道“你们是许家村，怎么姓许反而是最少的？”

“这个，”女孩拉长声，“其实我们这些外姓人都是逃难过来的，几十年前了，逃的什么难我也不知道。”

“这么些年，姓许的外嫁，有些又没娶到媳妇，自然而然就成最少了。”女孩不设防道，“反正村里都是一样的人，姓许，姓张，又有什么区别呢。”

“哦——”肖久辉意味深长的神情。

敢称排挤原住民，雀占鸠巢，又是一段侵占史。

“呀，我都忘了你也是许家人，”姑娘懊悔道，“唉，我这人就是老实。”

“没事，我祖奶奶也离开很多年了。”肖久辉表示理解道，“我从小都在外面长大。”

“不知道村里人看到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呢。”他文艺的假大空感叹道，“回来就像来到另一个时空一样。”

“哇，那海城得多繁华啊。”女孩艳羡的夸赞道。

“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集市。”女孩落寞的揪着手，“每年都种粮食，养猪，年末会有政府的人来收公粮，剩下的就自己吃，从外面来的女知青，也不太同我们讲话。”

“平时看看李叔的电影，知道外面那些多姿多彩的世界。”

她有个走出大山的愿望。肖久辉明显能感受到。

“你不怕在外面遇见坏人？”他试探道。

“外面都是好地方，吃好的穿好的，大家都很有钱。”女孩也有着别致的刻板印象，“怎么会图我身上的东西呢，姑娘也比我见识广，我又老土又没钱。”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肖久辉安心道。

“我是这样想的。”女孩羞耻道，“我迟早会出村去看一看。”

肖久辉应付了一下。十万的人数连城市的基本运作都不行，外面真有这个乌托邦吗？

估计李老头拿史前文明的片子糊弄人。

可是他想着想着，又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他代入审查的警察，看到一群想往外遛的人类，向往星辰大海，喊口号说繁荣世界我来了，这明显是……不合格的。

就算终极秘密没有被发现，但这样躁动的人群永远有探索心。

人家审查总不可能呆在黑屋子里，拍出一张基尔诺德人的照片，指着说认不认识？

那必然是像调查问卷一样，旁敲侧击相不相信有外星人？相不相信有鬼怪妖精？有没有想出镇的想法？

突然想通这些的肖久辉，表情渐渐凝重下来，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你怎么了？”女孩奇怪的看着放慢脚步的肖久辉。

“你们，”肖久辉有些艰涩的问出，“有没有隔一段时间就做一次问卷？”

“问卷？”女孩头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词语，“你说扫盲考试吗？”

“年中和年尾都要考，”女孩疑惑道，“你们城里头不要吗？”

“是什么题啊？”肖久辉勉强还能撑住。

“每次都不一样，有一面吧，有考几道数学题，心理关怀，还要科普宗教和迷信的危害。”女孩对这种融入生活的规律很不以为然，“还会有专门的老师，做点心理辅导。”

肖久辉沉默了。

他一直觉得只要人类不知道蛇人的秘密，当个保护动物那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明显基尔诺德人对种族的把控更深，已经方方面面侵入人类的体系。

乱入的蛇人可以偷偷赶走，但这深入中心的根子无论如何也拔不下来吧。

“真的好好闻。”她揣回身上，“那些耳环，项链我没带在身上，太贵重了。”

“不值几个钱。”肖久辉财大气粗的回答，“掉了算我的。”

妹子约他到那儿散步。

他放空的走去，黄昏的橘色铺满了半碧天空，落日余晖下远方的叠峦层嶂只是一抹油画迹痕。

“这个,真的是送给我的吗？”少女小心翼翼接过紫色包装的礼物盒。

“肖辉。”那个开朗的女孩子向他走来。

肖久辉回神。

“看，你送我的香囊。”她展示手中的事物，绣着某种奇异的图腾，浅紫色和黑色交缠透露妖异的美。

“你不用在意我，小姑娘。”肖久辉语气温柔道。

目送女孩子回屋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