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有钱伯通这老狐狸在，耍心眼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贻笑大方。

“我有件事想与方少你谈谈，这件事对方少而言有利无弊，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想着求到方少你这的。”柴小六搓着手，说两句就看钱伯通。

方海诧异，“钱叔你也见过这丝帛？”

“你这场武斗来得不冤枉。”钱伯通叹气，将丝帛背后的事情给说了。

“再细看会发现形如山脉走向，是份藏宝图？”听到丝帛，不用方海介绍，钱伯通将丝帛的特征脱口而出。

看看慈眉善目的钱伯通，柴小六踌躇着不敢说话，只有方海在，还有几分把握说服。

“玩古董的都是一群赌徒，有人输得起，就有人赌不起，上次鉴宝大会就有群老家伙输红眼了，近些年一直在藏香街找茬，好些不错有潜力的苗子都因此一蹶不振。”

“那张大哥他也知晓？”方海追问。

钱伯通不满地敲桌子，“想说什么就直说，觉得老夫在这里碍眼？”

“你说那傻大个？八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欢喜楼自从上任掌柜去世后就越发不成样子，现在的陆丫头倒是个好的，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些话憋在心里好些年，钱伯通当着方海的面一次说个痛快。

正当钱伯通与方海相谈甚欢时，柴小六来找方海。

“钱掌柜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在藏香街地段上，谁敢嫌弃钱掌柜碍眼，我这不是怕您老觉得我在坑方少吗？方少不知道我的底，钱掌柜你还不清楚吗？”柴小六讨好赔着笑。

原本等陆掌柜回来也成，偏偏柴小六受到消息，兄弟的女儿病情恶化。

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不能等，柴小六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找方少，“东西的来历钱掌柜清楚，我就不详细说了，先说说东西，我走运得了件宋白瓷，是真品，张爷也亲眼见过，想问方少你收不收？”

好奇欢喜楼在这场设局里扮演什么角色，他想要重新评估对欢喜楼的定位。

“看来你真得件了不起的宝物。”钱伯通连连点头。

有武斗在前，他就不与方海争抢了，等方海收了这瓷瓶再借到手中细细观赏。

方海慢慢坐直腰，沉声问：“你这瓷瓶除了给张大哥看过，还给谁看过？”

“这东西一直藏在家中，今天被张爷追问后在藏香街北露了次面。”

“张爷看过东西确认是真品后，没收便退给了我，我一直揣怀里没动过，对了，从欢喜楼出来后，担心东西带着不安全就回家一趟，刚刚才取来，从头到尾都没有经过第二个人的手，我这东西有什么问题？”

纳闷地望着方海，柴小六疑惑地拿起细瓷瓶。

细瓷瓶白底玉质，有光转动时烟粉雾浮现，与被张华鉴定时一模一样。

偏偏方海语出惊人，“假的。”

经历过多次鉴宝，方海总算摸到琉璃天眼的规律了。

这双琉璃天眼傲气得很，得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他想要鉴定某样宝物，主动开启琉璃天眼，只要心念一动就能成功，另一种是对方拿出来的是稀世宝物，琉璃天眼会被动触发。

若以寻宝鼠做喻，琉璃天眼就是只天生爱亲近宝物的寻宝鼠，口味还挺挑的那种。

就今天接触过的东西，只有柴小六一开始揣怀里的东西，和钱掌柜拿出的唐三彩，令琉璃天眼自动开启，其余时刻都是方海主动开着琉璃天眼的，能拿到《松下问童子》纯属运气好。

“什么假的？”

“方少，你说我这细瓷瓶是假的，可有依据？”

收藏家的臭毛病，最见不得人说自己打眼了，收了一堆的假货。

虽不是收藏家，柴小六难免沾上了收藏家的毛病，最烦有人说他的东西是假的。

天天拿命跟古玩打交道，还弄来假货，这已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事关在行里的信誉，信誉有损，前功尽弃。

“方少也真是不想收我的东西，也用不着污蔑他是假的，宋白瓷也是世间罕见的物品，出世的每一样都在博物馆里记得清清楚楚，脑子进水的才会拿宋白瓷造假。”柴小六恼怒地瞪着方海。

若非等着钱救命，柴小六更愿跟欢喜楼打交道。

欢喜楼的陆掌柜虽然是个女子，可做事向来豪爽大方，只要东西到位，价格好说。

“柴小六你先别激动，听听方海怎么说，你说说这宋白瓷假在哪？这只细瓷瓶，不用拿在手里也能看出它胎体完美，颜色纯净，纹理细腻，是宋白瓷中难得的珍品，放在拍卖上叫价几千万不成问题。”

钱掌柜做和事佬，中间说和，又忍不住瞪柴小六。

后来，藏香街也有武斗，只能算是小打小闹，难登大雅之堂。

“当然带来了，请钱掌柜方少过目。”柴小六将匣子亲自打开，巴掌长的白瓷躺在匣子里，安静而美丽，浅粉的釉面似娇花初放似美人含羞，就算见过了唐三彩的震撼，依旧会被宋白瓷的温润细腻吸引。

“宋白瓷可是少见的好东西，柴小六你谈生意不靠谱，怎么也得让人先见见东西。”

钱掌柜敲边鼓，就怕在即将武斗这关键时刻，方海被人给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武斗

最盛大的一次藏香街武斗，钱掌柜记得那时候，他还在父亲身边当跑堂伙计，武斗的一方是欢喜楼的前任掌柜，真金白银地往下砸，光真品瓷器大大小小的砸了几十件，那段时间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做梦都听见钱响。

武斗结束后，欢喜楼老掌柜就开始缠.绵病榻，欢喜楼内部也开始纷争不断。

也就是那场武斗，让钱伯通决心成为聚宝楼掌柜，

近些年来，藏香街有不少开铺子的人，无一例外都在开业当天被人挑了，也是那些人实力不济，比一场寻宝就输个干净，也该说方海时运不济，一眼就看出画轴问题。

“我给你略微提一提，藏香街每隔几年都会有个鉴宝大会，参加的人来自五湖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