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知道，得知真相的楚陌离心里一定怨恨极了他，只是听到此话的时候，心如刀绞，她真的已经怨恨至此，需要用他的命来偿还吗？

“小怡，我们真的要如此吗？”慕修华看着楚陌离，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犹如地狱的黑白无常一般，缠绕在他的身旁。

楚陌离的神色仿佛是冬日里的阳光一般刺目，慕修华隐隐感觉到不安，但是自己能够告诉她的，都毫无保留的告知给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她。

“小怡，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慕修华宠溺的看着楚陌离，他虽然想过要用她的血帮助他踏上那条大道，可是当他看着楚陌离为了他屡次陷入绝境，为了他不惜与慕修离决裂，甚至为了他，不惜放下荣华富贵，陪伴他过平凡的生活。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楚陌离眼神里闪过一丝的失落，果然，靠近自己不过是为了让他的成楚之路更加的顺畅，等到他日登上大殿，自己便是他的刀下亡魂！

若是在以前，一定会被这话撩得心花怒放，可是如今听到这句话，给她的只是反感与抵触。楚陌离冷冷的看着慕修华，轻声的说到：“有一个方法让我不伤心。”

想来也真是可笑，自己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却阴差阳错的卷入了皇家争斗之中，那些狗血的，以前唾弃的剧情都一一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如同影视剧一般，扑所迷离，让人抓不住结果。

“小怡，看到你伤心，我会心疼的。”慕修华自知对不起楚陌离，当她信任的时候，利用了她，如今对自己心怀芥蒂，也是理所应当的。

楚陌离摇了摇头，神色坚决的说到：“我还没有傻到用自己的命来换取那虚无缥缈的感情与承诺。”

在幻境中，她好几次看到慕修华想要取了她的性命，若不是自己命大，若不是看着那些画面，她到死都不知道，新婚之夜身旁之人在谋划着要了自己的命，每天的眉来眼去也不过是为了刺杀寻找时机。

“可是遇到了你，它变得会痛了。”慕修华深情的看着楚陌离，他是真的心痛了，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现在他只想紧紧地抱着她，只想回到过去那温暖的时光。

虚无缥缈是她对他们过往的总结，也是她对未来他们两人的预想，今天杀了他，一切都结束了，她依旧可以是那个每天上班蹦迪的现代女孩了。

慕修华失落的看着楚陌离，随机一阵苦笑：“你的选择是对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是你的咎由自取。”楚陌离重复的说到，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润了起来，从此刻开始，她便要与此处画上一个句号了，便与闽南国没有任何的这颗毒瘤，我悉听尊便。”慕修华犹豫了一下，想到此时的朝中情况，国不国，家不家，他不能做逃兵。

楚陌离苦笑一声，玩味的看着手里的长剑，慵懒的说到：“你的心就是石头！”

“小怡……”慕修华猛地释然了，看着那双带着仇恨的双眸，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你该死！”楚陌离恶狠狠地说到，今天若是不除去他，恐怕日后的刀下亡魂，便是自己了。

慕修华感觉到身体失去了重力，缓缓地蹲在地上，看着楚陌离，嘴角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果然，我还是输了。”

输了？楚陌离冷笑一声，一直以来，都是赌局吗？慕修华，你简直是恶魔。

目光滑落到了楚陌离腰间的配件处，那是他亲手为她雕刻的假山，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更叫精致的假山配件，苦笑着说到：“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觉得少了什么，唯有在刻此物的时候才能缓解心里的空洞，想来是冥冥中要送给你。”

嘴角的血迹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楚陌离眉头紧蹙，随即恢复了冷漠，如今想要用苦肉计，打感情牌了吗？她已经完全不相信他了。

“这个，还给你。”楚陌离愤怒的将腰间的假山扯了下来，那个已经失去了光泽，已经没有任何轮廓的假山，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瞬间碎裂成了几块。

慕修华绝望的看着那散落一地的小木块，眼角的泪水滑落了下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小怡如此喜欢这个佩件，怎么会如此对待它，怎么会？

楚陌离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随后跪在地上，单手扶着慕修华的脑袋，阴笑的说到：“你不是很爱我吗？那好，我要回家，用你的血来为我铺路吧。”

他可以用自己的血为他铺下皇权之路，如今用他的血来照亮她回家的路，这很公平。

“小怡，你要回家，必须等到红月之夜。”慕修华闻言，感觉心脏都快要碎了，需要在红日之时除去魔楚，打开魔石的结界，楚陌离才能进入到隧道之中，才能回到现代，但是这些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如今就要这么完了吗？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楚陌离冷笑一声，双眼紧闭，上前一把将慕修华怀中的匕首拔出，恶狠狠的说到：“给我到地狱去忏悔吧。”

“噗！”匕首被拔出，身体受到重创，慕修华不受控制的从嘴角处喷涌而出了血迹，散落地面溅起了一朵又一朵血花。

一道身影从背后窜了出来，是晴榆阳！

“楚妃真是胆识过人。”晴榆阳大笑，看着眼前相爱相杀的两人，脸上写满了得意与满足。除掉了慕修华，一来解除了心头大恨，二来闽南国将再也没有棘手的对手，真是何等的大事。也不枉自己在此潜伏这么久。

楚陌离转身，看着晴榆阳仿佛是看见了瘟疫一般，躲得远远地，声音里带着些颤抖：“我，我怎么回家？”

地上的慕修华正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扶着地上的长剑，慢慢的，慢慢的想要站起来。

“楚妃您忘了，您要回家，必须等到红日之时啊。”晴榆阳大笑的说到：“您忘了，许久之前就告诉过您了！”

什么？楚陌离愤怒的上前，想要狠狠地抽上那丑恶的嘴脸两巴掌，还未靠近，便被晴榆阳手中的黑气卷飞，随后重重的摔落到地上，发出了轻微的低鸣声。

“小怡！”刚刚站稳的慕修华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如此的伤害，连忙上前想要去控制住晴榆阳，可惜此时的他，已经是重伤之躯，自身都难保了。

他的声音成功的引起了晴榆阳的注意，若是他还未受伤，或许自己还有所忌惮，但是如今的他已经形同半个废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楚爷，你好啊！”晴榆阳慵懒的说着，仿佛是许久未见面的朋友终于碰上了一般，声音虽然温和却带着令人窒息的恐吓一般。

慕修华扶着手上的长剑，神色坚毅：“这种程度的伤，杀你，绰绰有余。”

口气倒是不小，晴榆阳冷笑的看着慕修华，难怪自己在那么多的皇子中，偏偏看中了他呢？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之人。

“是吗？”与声音同时发出的，还有那一团黑气从空中袭来，正中胸口。

身体本就未站稳的慕修华被袭击到了远处，随后倒在地上，挣扎了几次都未能站起来。

还未等到他开口，一阵疼痛袭来，是胸口的位置。

缓缓地低下头，一柄在暗黑的空间里也散发白光的匕首笔直的刺进了他的身体，与衣裳接触的地方被血迹染红，楚陌离的手被他的血迹染红，眼眶如同血色一般的红润。

“呵，那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楚陌离心里泛起一阵的鄙夷，这是她第一次对慕修华有如此的敌意，什么情深义重，什么家国荣辱，在生死面前，还不是活命的借口。

说完，手里的长剑快速的刺了过去，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但她必须的奋力一搏，若是侥幸能够杀了他，更好，若是不能杀了他，激怒他也比自己委曲求全来的痛快。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谋划被皇爷爷知道了，而他也被封印了记忆，而这段记忆恢复的时候，他已经与楚陌离在百灵村过着平淡的生活了，原本以为此事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还是被拧了出来。

长剑一出，慕修华身体微微一侧，躲开了楚陌离的攻击，一把抓住楚陌离的手，控制住她的行动：“小怡，你相信我。”

“凭什么？”楚陌离冷笑的回应道，此时此景，还有脸面让她相信他？这个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慕修华自知理亏，本就是他欺瞒在先，最重要的是，与眼前之人对战，最先输的，永远是自己。

他心软了，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想来临走的时候能够让他留恋的，也就是这真挚的情谊了吧，而皇权富贵，万里河山，不过是弹指一挥，过眼云烟。

楚陌离冷笑的说道：“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