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什么玩意。

她拿出手机想叫车，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没电了。

“我已经接受了顾风炎的赔偿，我不可能出去指证他，你还是找别人吧。”

“周小姐，你确定吗？”苏湫再三的问，“你真的就甘心这样？”

可周雪静不是苏湫，没有她那样的理想主义，并不是所有真相都那么容易追寻的。

离开了周家，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个小区居然连路灯都没有，导致她一路走到大马路上都心惊胆战。

“行吧。”

苏湫也不勉强了，她实在是无法改变一些人的思想，也无权改变。

正当苏湫有点着急的时候，马路上缓缓的开过来一辆白色panamera，停在了苏湫的面前。

“如果您哪天改变主意，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

周雪静没说话，但也没有立刻的把名片塞回到苏湫的手上。

车窗打开，是温寒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温寒侨回答:“问问程恬就知道了。”

不过她还是拿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在她床边的书桌上。

“我不该瞒着你调查顾风炎的事情。”

“是吗？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

前方红灯，温寒侨停下车子。

他说:“你唯一做错的一件事情，就是让我置身事外。”

“…我…”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也许现在顾风炎已经在监狱里面待着了。”

温寒侨这个自信，不知道哪里来的，但苏湫还真的挺相信他的。

“顾风炎的妈妈可是全城最好的律师。”

“最好？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最好的律师，只是顾风炎的母亲在这行比较有威望而已。”

“有什么区别嘛。”

这年头，人一旦有了威望，就什么都值钱起来了。

“当然有。作为律师，却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一个恶魔，很让人唏嘘吧。我觉得这会是一个不错的话题。”

“你的意思是？让我先制造舆论？”

温寒侨点点头。

这个苏湫也不是没有想过，可她总有顾忌，更何况周雪静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做证了。

舆论是很强大，但舆论可以摧毁的也就只有单纯的人罢了。

温寒侨踩下油门继续前进。

“你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揭穿之后的一系列连带效应。”

“什么？”

“其实我去过顾风炎举办的派对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里可不仅仅是寻乐的地方。”

这个暗示，想必已经明显了。就是苏湫反应再慢，也应该明白。

声色场所下面隐藏着敏感的灰色交易地带，在上流社会层出不穷，只要不涉及广泛，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共同获利。

因此为了掩盖下层，上层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在意，但如果有了大动作，他们一部分抽身离去，一部分报团取暖。

真相想要揭开，太难了。

苏湫脑壳更疼了。

“我只是想要顾风炎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而已，你不会也希望让这件事情最后用钱解决吧。”

“苏湫，如果你不是记者，你会去深究这里面的问题吗？”

“我…”苏湫沉默了。

是啊，如果她不是记者，也许她只会在救了程恬之后帮助她继续生活，至于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不在意。

最多最多就是报警，然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因为她是记者，她看见了这件事情里面蕴含的新闻价值，所以才穷追不舍。

温寒侨继续一针见血般的说:“苏湫，你真的分清楚你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是出于正义，还是因为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

“我…”苏湫回答不出来，她被问的有点怀疑自己了。

温寒侨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小湫，你已经不适合继续牵扯在这里了。”

“要我放弃嘛，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苏湫还是不甘心。

哪怕她是为了证明自己，这个机会她也不能放过啊。

温寒侨见她似乎执意如此，便直接说:“不放弃也行，那我们就需要先下手为强。”

不管证据有没有找齐，现在他们都需要主动出击。

……

在温寒侨的帮助下，苏湫连夜写好了一篇报道文章。

半夜发表，抢占先机。

第二天一大早，这篇名为“上流社会的恶臭，现实版的圈禁游戏！”登上实时热搜，一个具有煽动性，夸张性的标题总会吸引人的好奇心。

至于内容符合度，有个百分之三十已经足够。

半个小时后，顾风炎的名字也飘了上来。

苏湫想，这家伙现在大概还在床上睡觉吧。

这是苏湫第一篇转发量过三万的文章，并且还在持续增长中。

她把内容缩减了一下，现在还仅仅只是曝光了顾风炎不齿的私生活，以及和一些大腕明星的桃色绯闻，但奈何群众就喜欢看这种，加上他各种挥金如土的证据，又点燃不少键盘侠仇富心理，这让他的好感度直线下降。

哪怕以前也不怎么高。

一下子，网民都认识了一个叫顾风炎的富二代。

顾家极力的想要压下热搜，奈何苏家在这方面完全就是主场，加上主流媒体蹭热度的惯性，不管怎么压，每一个小时基本就会有各种不同的爆料，真真假假的都有。

苏湫不敢相信，要是大家知道他做了更可恶的事情，他会被如何审判。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温寒侨，此刻正安逸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脑。

似乎网络上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总是好的。

温寒侨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做错什么了？”

“啊…这样。”苏湫自知可能真的要瞒不住温寒侨那件事了。

苏湫上车，小心翼翼的关上车门，她瞥了一眼温寒侨的表情…嗯，有点沉重。

如果可以，最好的处理结果就是让顾风炎认罪伏法并且赔偿受害者精神损失费。

车子转头开车，一路上，温寒侨没提他来这偏僻地方的原因，苏湫知道，他这是给自己机会，让自己坦白。

终于，苏湫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了。

“我错了。”

周雪静隐忍的咬着唇，双肩都在颤抖，但她依旧拒绝当苏湫的证人。

并算是劝告她道:“不要和顾风炎对着干，你捞不到什么好处的。如果你真的想要钱，还不如匿名敲诈顾风炎，没准还能拿到几十万，他最不差的就是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