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用帕子拭了下泪，说道：“老夫人您别看我，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又望向辰老爷，辞色俱厉，道：“你就为了她那个朝雨，就要这般对待曦月吗？！”

大门紧闭，内庭却挂满白缎，众丫鬟跪在棺木前抽泣。

“都不准哭出声！”户部尚书辰邦清摸着棺木，垂着眼睑喝道。

户部尚书府。

“你……要不是你逼着她，她怎么会寻了短见？！”老夫人止不住泪，哽咽道：“我这孙女从小没了娘，就让你们随意欺负了不成？我还在！我看谁敢！”老夫人敲着拐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辰家二夫人。

老夫人跺了下手持的拐杖，老泪纵横，气道：“都是你这孽障逼死了她！我可怜的乖孙女啊……”

老夫人颤颤巍巍地上前摸着棺木，丫鬟海棠急忙上前搀扶着，哽咽着说：“老夫人，您慢一点。”

“娘！您别问了！总之，明日曦月必须葬了！我也是为了我们辰家好！”辰尚书紧皱着眉厉色正言，转过身去，不让众人见到他悄悄滴下的泪。

老夫人听闻，气急败坏地拿拐杖指着辰老爷说道：“逝者七天才可下葬，我们曦月为何不满三日就要匆匆葬了？她！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你好狠的心呐！”

“她做出此等有辱门风的行径！哪里配做我辰家的女儿？！”辰尚书明明眼中含泪，却咬牙切齿，抚着棺木的手指节绷得发白。

“你！你！”老夫人气急攻心，一下子头晕目眩，险些站不稳当。

“老夫人！老夫人！”丫鬟海棠急忙搀住老夫人。

“扶老夫人回房吧！”

“明日破晓，就送曦月入土安葬！”

这辰尚书此时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上了年纪又丧女的老父亲，弓着背围着棺木踱着步，低语：“今夜，为父陪你，你弟弟朝雨是个不争气的孩子，辰家也没什么能指望了，爹也就希望这一家老小安度此生，没想到……”

“曦月啊，你别怪爹爹，爹是为了你好，为了辰家好。平日里你最贴心了，你会体谅爹爹的，对吧？”

辰尚书轻抚棺木，叹了口气，“爹也没办法呀，其实爹不想你参和到朝堂纷争去，爹也在力保你啊，没想到最后还是牺牲了你啊。月儿……这都是你的命……为父……为父万万没料到你会为了他，丧了命……爹不怪你，是爹老糊涂，上了那些人的当！咱们辰家世代忠良，怎就……哎……”

辰尚书想上前看看，又摆了摆手。

“明日破晓前，将小姐好生安葬。此事所有人不得外传！”

荆刹国。

“是……”众人诺诺应声。

辰尚书遣了下人，独自一人站在厅里，望着上面挂着的“世德流馨”匾额哽咽着久久不语。

这位荆刹国户部尚书，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腮须也泛了白。

众人纷纷衣袖掩面，轻轻抚泪。

“我孙女走了，就连哭都不准哭出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