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荼蘼吩咐渊去拿药，但是却被龙腾给拦住了，“不用了，这个不是普通的外伤。”

“龙腾，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腾！”

“龙腾大人！”

但是几人话音才刚落下，刚刚稳稳站着的龙腾，身形却猛地一晃，猛地吐出了一大口的血，然后狠狠倒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先止血吧。”

但是奇怪的是，龙腾的脉象她把不出来，也差不出病因，只觉得他的脉搏好奇怪，很剧烈，心脏以一种可怕的跳动速度不断跳动着。

“荼蘼？他怎么了？”

龙腾苦笑一声，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苏荼蘼有些担忧地看向龙腾，却看见他还在不断往外吐着血。

难不成是先前受了内伤吗？

然后，就看见众人瞪大了眼睛，用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龙腾的胸口，此刻虽然缠着绷带，但是却依然还是血肉模糊一片，此刻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而龙腾脸上的兽印也再度浮现了出来。

“我不知道……”

而龙腾似乎是看出来了苏荼蘼的情绪，便道：“人鱼和渊这种陆地兽人不一样，研晶还在我屋内，我拔的是护心鱼鳞。”

只有六纹兽吃会生产出三片护心鱼鳞，拔出一片的话，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实力会大大降低。

而拔出一片自己吃下去，就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但是副作用也很严重。

而现在，他只感觉胸口不断冒着血，整个人就好像被燃烧了一样难受。

“四纹兽……这样的我，就没资格当什么族长了吧。”

龙腾抬眼看向了渊，“可以把荼蘼借我一会吗？”

渊神色一紧，他心中不愿，可是看着这样死气沉沉的龙腾，突然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龙腾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道：“我不会越界的。”

渊道：“你要是敢我就立刻送你一程。”

说完，倒是带着一脸担忧的尤司转身走了。

海滩上，龙腾看着远方碧海无垠的天幕，道：“荼蘼，可以睡你腿上吗？”

苏荼蘼微微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苏荼蘼将他的头小心地摆在自己的腿上。

龙腾感受到来自于她身上的香气和柔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满足的喟叹。

“我在很久以前，就看见过你让渊睡在你的腿上，你们看着彼此，眼中充满了爱意，让我很羡慕很羡慕，羡慕到开始疯狂地妒忌。”

“是吗……”

“嗯，那个时候就在想，要是捡到你的是我该多好，要是渊不在这个世界上该多好，好想把你抢来，好想杀了渊，一个个丑陋不堪的念头，不断冒入脑海中……”

苏荼蘼抿唇，一言不发。

龙腾说到这里，再度苦笑一声，“就算是到现在，我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荼蘼，我真的好想早点遇到你，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让我做一个好首领，做一个让所有人都喜欢爱戴的好人，就像渊那样，他本应该活地一塌糊涂的不是吗？我好妒忌渊，好妒忌好妒忌……”

“龙腾……”

苏荼蘼眉头深锁，终于还是忍不住阻止了龙腾。

龙腾苦笑一声，“对不起，说了很过分的话，但是我不想对你撒谎。”

“别说了龙腾，一切都会好的，鱼鳞没了可以再长的对吗？渊从前也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却还是晋升了啊，你依然有选择的权力的。”

“荼蘼，我和渊不一样的，鱼鳞拔了，没有办法长出来的，我已经不可能再晋升了，除非……”

除非之后，龙腾没有再说出口，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再度摇了摇头，“没关系，这都无所谓了，我只是想好好和你说说话，我的鱼鳞还有两片，还有研晶，等我见到我阿爸之后，你就把这些都挖了给渊吃下去吧，以他的天赋，晋升一级不是问题。”

“你在说什么呢？”

苏荼蘼难以置信看着龙腾。

龙腾却没有理会苏荼蘼，而是再度开口，“荼蘼，你曾经说，人鱼死后，会不会变成泡沫，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是真的……”

只有死地最惨的人鱼，才会变成泡沫，连尸骸都无法留下和族人们在一起。

“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你能幸福，还有，可以带走我的阿爸吗？他年纪太大了，我希望有人能好照顾他，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让他过得很幸福地，如果可以，看在我将自己的研晶给渊的份上，让我阿爸多活一段时间吧，就当是我的请求。”

龙腾的一句句话，就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让苏荼蘼忍不住落下了泪，喉间也酸涩不已。

而龙腾似乎感受到了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逐渐滴落到了他的脸上，他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惊喜地看向了苏荼蘼，“荼蘼，你为我哭了吗？”

“真好呢，我还以为，你不会为我这样的坏人哭呢。”

“……”苏荼蘼不断抽泣，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因为他的喉咙已经酸涩地都快无法忍受了。

龙腾眼中划过温柔的光，忍不住伸手去擦拭苏荼蘼脸上的泪水，“好温暖，你的泪水也是这么地温暖……”

“荼蘼，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

“什么叫……”苏荼蘼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突然想起来，先前渊也徒手在自己体内挖过研晶，然后就变成四纹兽了。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

到了第四道，就再也没有动向了。

尤司也快步上前，真心地替龙腾感到开心，“龙腾大人，真是太好了！”

“难不成……”渊紧紧地盯着龙腾，“你变成四纹兽了？”

“嗯……”龙腾苦笑一声。

“看来吃下自己的鱼鳞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能力是真的，不过副作用也的确很可怕呢。”

周围的几个人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去扶他。

苏荼蘼连忙给他查看伤势，还以为他是旧伤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