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李白不赞同林初的话，一掸袖子，伸出手指着天丛云剑道：“你问过它如何想的吗？勤能补拙，为良训。真正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不在于起点在哪，是否过了半途，而在于其中的过程在哪。是走在你的心里，还是走在你的路上？”

低头看着眼前的草地，上面一朵朵白色的花盛开，林初认识的花不多，只觉得眼前的似一朵蒲公英。

“指点嘛，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不愿意见你？”

林初歪着嘴道：“我怎么啊？”

“老祖宗，有什么指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出去之后怕是又见不到你。”

许久无言，做下打算的林初说：“会有些困难，现在没有时间，如果再重新联系。没有个十年的时间都别想练成。”

“对于真正的剑者来说，手中的剑才是他的生命，而不是自身。这一部分才是剑者，除此之外寥寥无几，剩下的？你这种粗鄙之人不值一提。”

刚才还和蔼的老人，这一刻变得即位刻薄，对于剑他从不马虎。

“好，我会努力去做的，从今天开始每日挥剑一千下，出鞘一千下，收剑一千下。”

“要如何改正？”

“唯从头练起。”

“如此只为最下乘，只为熟悉剑的人才会去做的基础。”

“何为下乘？”

李白颠两下手中的果子道：“下乘？上乘和中乘如何去做才是应该想的”

天丛云剑握在手上，剑身上毫无波澜。

眼前的剑灵李白，曾经仗剑天涯，林初甚至能看到一幅画面，一位长发及肩的男子，左手提壶，右手执剑；酒饮尽，剑出鞘。那是属于他的道，他的法。

剑修最蛮狠不讲理，江湖传着一句话，剑修出剑必伤人！

在剑灵李白的话里则不是这样。

“出剑要选择时机、技巧、角度。出剑不一定是为了伤人，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自身，剑的意识随着主人而变化，剑从主人，而不是剑来掌控，人凭借它的喜好去行事，最后只会误入歧途。

有时候，保护也是一种大道，只可惜打了折扣，你所走的不是这一条。多说无益，小子，你有你所要走的路，去吧！继续前行！这万丈寒潭水底不是你要走的路。

回去吧！让我送你一程。”

剑仙李白，将手中的果子递给林初，林初盯着苹果许久，起身收起苹果，小心的收好。

又将天从云剑插在腰带伤，像是一个即将要出行远游的孩子。

“这不是我应该走的路，像您所说，大路千条，终归要看一看的。选择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难道不是最好的吗？何苦要坚定一条路，一路走到黑，到头发现是死路，岂不白白耗费心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都有自己的见解。你的见解就是如此，那就随心而去，不要受到旁人的劝解。

修行开始，走的那一条可能就是死巷子，剑也好，人也好。剑的用法也好，刀的用法也好，在于其主人是何人，如何看待一把兵器，如何去面对着天下苍生。

天苍生不是责任，而是选择。”

林初随着剑灵李白走到水潭边，刚才的那一朵花已经开了，就是一朵蒲公英，这会儿林初弯下腰轻弹手指，蒲公英随风吹散。

真是一种巧合……

“以前我就说过，要斩尽天下恶灵，见一个杀一个。现如今依旧不变，天下苍生的确不是责任，而是一种发自内心要去做得。我会继续向前，剑灵前辈，等我有一天真正掌握轩辕剑的时候，给您准备几瓶最好的酒，让你也尝尝天上的玉酿如何？”

“好好好！这么些年，你是唯一一个想要贿赂我的剑主，并且成功的一个。去吧，闭上眼睛。”

林初闭上眼睛，眉心传来轻微的触感，手边飘过一朵蒲公英。

天地悠悠、万古长存。

林初只感觉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过了许久也没见落地。睁开眼睛，眼前又回到一片虚无的空间，这里……似乎好像自己又到了天庭。

“这是哪？”

似乎要有不同，脚下的地面似乎是水面，每走一步就会掀起一阵涟漪，一直扩散到远处，不曾回返。

眼中像是站在一弯平静的湖面，自己就像湖面上的一滴水滴。

远处，雾海中似乎有东西，快走了几步，原来是寻找了许久的祭坛，看来真正的祭坛就在这里。

祭坛很小，近在眼前，却触不可及。

一直走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看到祭坛靠近的样子，依旧远在天边。

缩地成寸？

是不是缺少些条件？

林初掏出先前的果子放在身前的水面上，恭敬的说道：“晚辈特来拜见，小小水果不成敬意。”

水面没有任何异动，林初只好收起果子继续向前走。

果然还是太抠门了么？

又走了许久，林初从腰盼舰取下天丛云剑，这时他发现轩辕剑又回来了。

琢磨了一下，还是天从云剑用着顺手，将半截残剑插入水中，灵势自然的顺着他胳膊流进水里，是刚才那股进入他脑海中的灵势。

水墨间，天地有了色彩，黑墨入水，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逐渐的，水下开始转变，似乎有许多人影在不断攒动。

林初就像看电影一般，看着他们不断忙碌，不断搭建高台，不断将各种神奇的物品放到祭台上。

随着一抹冲天的光芒，有人随着祭坛冲入云霄不见踪影。

那是成神的迹象？祭台又通往何处？

等林初看过水墨电影之后，再次抬起头，祭坛就在眼前，仿佛一直就在那。

迈步登台，祭台是用天然的石块堆积而成，既不像金字塔的平整的石块，也不是后天制成，全都是外界那些敲碎了的石块拼凑成的。

轻轻用手一碰就能取下，用脚踏上去却异常稳定，又是一件鬼斧神工的创作！

登临顶端，祭台中间是一个水井，井里面没有水，只有一片光明。

什么也看不到的情况下，林初扣出一块碎石想扔进去……这事儿要是被朱九色知道，绝对会扒了他的皮。

一块石头，破坏美丽的境界，得不偿失。

用手探了探，没有摸到底，就连井壁都没有摸到，这下面不会是空的吧？

幸好，这要是扔下去破坏了主体构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有任何异动，林初叹息一声：“难道又是来早了？唉……”

一名女子从后方走来，站在他身边，模糊的面容，灵秀的身段，一头长发盘在头顶，极其好看的样式，大红色的袍子和他梦境中的那个人十分相似。

“你什么时候能立下决心？”

“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当你下定决心的时候，世间的一切天机都将无法成为你路上的拦路石。”

“……为何你会一次次出现在我的梦里？”

“这份决心才是关键。”

林初和不知名的女子，之间的对话前言不搭后语，林初对于她的身份很好奇，好不容易不在梦里遇见，一定要问个明白。

“你现在想知道我是谁还太早。”

“决心啊，我会的。”

女子挥手见，水井的光消失，下面瞬间变成黑暗，连带着空间内逐渐变暗，林初知道女子又要消失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人还是鬼？”

“随你心中所想，我不会害你的……只会……”

只会什么？

天地黑暗，林初睁开眼，眼前又是一个水潭，只是这次没有了光怪嶙峋的场景。

“林初！”

“林初！！！”

“人挑选剑，剑见又何尝不在挑选主人？这把剑的品相不错，终究是少了一丝灵性，当作一般寻常的武器即可。想当年，老夫游走四方，只是街边小店铺买来的粗鄙之物，每日不断温养，不断观剑，最后只有寸余，但就是这寸余，为我夺下了一个剑仙的称号。”

那柄短剑一定很快很锋利。

剑灵李白能被称为剑灵，成为剑灵，靠的是他与剑之间的融洽。只要轻轻搭上一眼，就能看出剑的频率，只要稍微一上手，就能摸出剑的声音。

“刚才你说的是下等修炼方法，那是留给孩子打基础的。我说的，让你从头做起，这就太早了，习惯早已养成后天是无法更改，就算你靠着联系把习惯掰回来，等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旦出现还会是潜意识里的方式。现在你要做的是观剑。”

诗仙李白，一生颠沛流离，有过短暂的耀眼时刻，一身实力高深莫测，剑术一时间无人出其左右。文采之高，令人称奇，世间也只有他才配上剑仙、诗仙。

林初用手横着将天丛云剑放在眼前，剑身能反映出水潭不断翻越的样子。

“如何观剑……”

林初还是很有天赋的，将心神放到天丛云剑上，却不曾像往日那样，剑身上传会属于它的兴奋。

“你用剑有问题，很大的问题！称不上一个剑者。”

林初沉默不语，天丛云剑对他来说是一件武器，他一直认为武器发挥出来应有的作用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