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看着小小孩童努力做着礼节的模样十分滑稽，这真的是无恶不作的恶灵应有的吗？

“在下林初。”

天上一轮圆日，也不是先前看起来墨绿的颜色，只是被灰蒙蒙的雾气遮挡看着那么太清。

荷塘中间是一道小桥，小桥的远处连着一座府邸，不过主人似乎并没有邀请他们进入的打算，而是在荷塘的中心岛，一座凉亭里摆桌等待。

进入的地方也变成了一道门，两人高的大门看着十分阔气，迈步走下台阶，眼前是的一片荷塘，里面荷花点点，有许多正在怒放。

“欢迎二位客人远道而来。”

看到侍女将他们领到这个方向，林初已经猜到了几分，暗自心中盘算此刻杀掉他的几率。

随着一人一灵一尸的接近，古琴还有阵阵音律传出，声音中的戒备之意显著。

“在下白慈沉，来自于白蛇一族。”

登上湖心岛的那刻，侍女大变了模样，刚才还是一副红粉骷髅的样子，这一会儿变成了绝色美人，一颦一笑颇有当红舞妓的样子。

侍女把人带到就不再说话，而是在孩童后方跪坐下来，将香炉重新添香。

“请坐，奉茶。”

林初连忙摆手道：“茶，我们就不喝了，还是说说你的目的吧。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开门见山，越是这样絮叨的礼仪，我越反感。”

“也好。”

“主人，人已经带回来了。”

孩童点头道：“我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充满好奇，充满了求知欲，可惜无人为我解惑，只有这片土地上一些残骸里的书籍能供我研究。我探寻过很多人的记忆，发现这片世界能打动我的只有远在天边的国度，那里的很多句子都能引人深省，助人成长。”

“这么说？你还是打算做一个有文化的恶灵喽。”

孩童皱起了眉，秃着的脑袋很是顽皮：“我不是恶灵！我知道恶灵的意思，真的不是。希望林初先生，能将我的善意传达给你们的人，希望你们人类能够允许我们在这片大地上扎根，我保证绝对不会向海外扩张一份根须。

这个世界不是有人吗？有人也有灵，你们之间能相互共处，我认为我也可以。”

林初道：“你认为你也可以？自信的源泉在哪里？是这片大地天空上蒙着的毒气？还是这遍地尸骸为你做大军？还是你强大到可以与世界为敌？”

“林初先生，我家主人前不久刚刚化作人姓，对我说：我很好奇外面的世界，如有可能想要去东方看一看，去四大古国的遗迹深入探索一番。”

“得了吧！东方的人民可不欢迎你去祸害他们。”

孩童抬手示意侍女不要多话：“我还听过一句话，叫：心和气平，可卜孙荣兼子贵；才偏性执，不遭大祸必奇穷。我看林初先生似乎走进了误区。”

林初真的有点心里塞塞，对自己国家的文化，外星生物了解的比自己还清楚。这样说话累死了，应该给他普及普通话的重要性。

心相篇，是北宋的陈抟老祖所作

“的确，我心里有些看不起你，你是恶，我是善，本就水火不容。看你这样对我说话的份，我也对你说几句心里话，我这个人呢，就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别人越对我狠，我就越和他顶着干！对于我顺着来的，我反倒会心生不忍，就像现在这样子，你对我如此礼敬，我反倒不好对你出手了。

这可不是打不过你的原因啊！

先不用急着施礼，我所表述的只是我个人的观点，我无法替外面几亿人的生命做代表。虽说你没杀过一个人，但也只是你运气好些罢了，逢运而生。扎根在这片大陆的时候没有一个活人吧？如果还有人活着，他们威胁到你的安危，我不信你不会对他们出手。”

林初本来还想和他拉一会皮1条，这会儿只感觉无趣，“只要你伤了他们，仇恨就扎根下来，如果你不伤了他们，就会被拔出消散，你认为还会活到如今天？”

孩童语赛，低头沉默不语，眼睛看着古琴上的弓弦。

许久后道：“我也说句实话吧，林初先生，我所求的，不过是见一些不同的世界，去学习普通的东西，相比杀戮，我更喜欢的沉溺一方山水。”

孩童坐姿端庄，道：“我听说，古华夏有句古话叫：我无尔诈，尔无我虞。不知林初先生能否为我解惑？”

林初没想到，这个小小孩童居然对古文化有研究，恰巧自己知道这句话：“当然可以，这段话取自于《左传·宣公十五年》，楚国围困宋国国都达数月之久，攻打不下。宋国派华元夜间潜入楚军主将子反的卧室与他谈判，如果楚军后退三十里，宋国愿意同楚订立盟约。楚国同意朱国提出的条件，实现了和平。后来两国共盟，楚国在盟约上写道：“我无尔诈，尔无我虞”，意思是真诚相待，互不欺诈。”

孩童整理了一下扎在后边的小辫，看起来更像孩子了。

“刚才阿林已经和你们说了，我们并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就是害怕今日，有人类讨伐上门。那些尸体的处理，你们人类既然不去管的话，我就只能出手，也算是……死有所值。”

侍女模样的骷髅极有礼仪，看着林初跟上，就转身迈进风眼在那边等待，林初紧随而入，才发现这里大变了模样。刚才还尸骨漫漫的场景这一刻彻底不见，只剩下古风余韵的庭院，像是去的两个不同地方一样。

林初正色道：“小小孩童才多大？昨夜睡觉还尿床不？先学好算数再出来用四字成语吧！不知道死有所值是什么意思就不要乱用！是说一个人死的有价值才叫死有所值！我认为他们在死后并不希望被你给吞噬掉，那只是你的利用罢了！”

“我是极有诚意的邀请你来谈话的。”

“我也是啊，要不然我早就跑掉了。”

一个穿着鲜艳的孩童正坐在案桌之后，桌前摆着一架古琴，古琴的弓弦弹动，似乎刚才孩童在弹奏。

“这就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