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有亲自己的手背。

大金牙给的地址就在地铁口出口旁边，七十层的大厦高耸入云，这是第九区最豪华的公寓。

闹钟响起，莫急睁开眼，看向床头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一个慈祥的老爷爷被十五个可爱的孩子簇拥着，他们脸上都笑得很开心。

“早上好。”莫急道了声早安，起床拉开了窗帘。

这是每个晚上莫急都会梦到的景象。

莫急旁边戴眼镜的社畜抱着公文包往后挪了两步，他对莫急刚才的行为十分迷惑。但没过多久，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下子与莫急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在降临城，有钱人大多居住在前十区。

列车在在轨道上飞速的行驶，窗外的景色慢慢的由杂乱无章的低矮平房过渡成整齐划一的高楼大厦，泾渭分明又和谐统一。

莫急将两枚硬币抛到躺在门口的流浪汉面前，走进了大厦。

二十五岁的莫急感觉有些许孤独。他想了想，亲了亲自己的右手背。过了一会，觉得不能厚此薄彼，又亲了亲自己的左手背。

这双手陪他度过了许多寂寞的日子，今天也不例外。

“您好，欢迎来到峰峦豪华公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前台可爱的制服小姐姐带着职业的微笑，在她身后的墙上，两架自动机枪已经对准了莫急。

“我约了大金牙。”

“好的，稍等。”

莫急戴着他报童帽，背着他的双肩包，靠在门边，注视着一对年轻的华裔小情侣在那互相试探，而在这对小情侣对面，一位黑人男子和一白人女子已经旁若无人的啃了起来。

“可乐加冰，谢谢。”

“啊？”

“可乐加冰，谢谢。”

这是第一次有人来大金牙家要喝可乐，他尴尬道：“没有可乐。”

“那雪碧呢？”

“也没有…”

“芬达？”

“还是没有…”

“这么大的公寓连这些都没有。”莫急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啧道，“来杯白开水吧。”

“只有苏打水…我这平时不烧水…”

“那就苏打水吧，这么大的公寓怎么啥都没有。”

莫急勉为其难的神情让大金牙有一种想把酒泼到莫急脸上都冲动，不过他忍住了。

大金牙打了个响指，从吧台处，一位女子端着木质的托盘走向莫急。

莫急看到女子的相貌时，失神了片刻。

修身的白色背心露出了平坦的腹部，黑色的吊带裙下是修长笔直的腿。过腰的长发在尾部束起，一点都没遮掩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的脸部线条锋利，鼻梁不高，胜在小巧。形状优美的嘴唇中央，有一颗诱人的唇珠。细长的眼尾上挑，给冷漠的表情平添几分妩媚。

“这是我的助理文雪。”大金牙带着一些炫耀的口吻，“好看吗？好看就多看两眼。”

“好的。”莫急迅速更换了坐姿，盘坐在沙发上，面朝文雪，直勾勾地，不加掩饰地盯着她的脸。

文雪双眉紧蹙，看向大金牙。

“忍一忍。”大金牙表情精彩，嘴角抽搐道，“我也很想揍他。”

莫急与文雪对视了五分钟，没有擦出了丁点火花。

情感节目果然是骗人的。他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喝了一口苏打水，淡淡道：“不过如此。”

大金牙被呛得一阵咳嗽，文雪的眼神里似有寒光闪烁。

“你先回避一下吧。”大金牙阻止了举起托盘的文雪，“我和他有事要谈。”

文雪点点头，转身走了，在路过吧台的时候随手把托盘放下，只听碎裂之声响起，托盘裂成了八块。

莫急悻悻地吐了吐舌头。

“不管你是要打乱我的节奏还是单纯的为了气我，你都成功了。”大金牙将一个档案袋放到桌上，“这是这次委托的任务和情报，自己看吧，不懂也别问我，我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不问就不问，咋像个小孩一样。”莫急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封面上写着《弗里登工厂安保分布图及潜入计划》。

“弗里登工厂？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是让我去送死啊！”莫急不干了。

“弗里登工厂危险还是神殿危险？”大金牙瞟了莫急一眼。

莫急被噎住了，无奈地翻看起手中的情报。他吃瘪的表情让大金牙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弗里登工厂是弗里登集团在降临城建立的机械义体生产基地，就在第九区和第十区的交界处。守备森严，五步一探头，十步一岗哨，五米高的混凝土钢筋外墙上装有通电的铁丝网，在楼顶和角落还有狙击手和暗哨。所有弗里登工厂的警卫都是装有机械义体的改造者，除此之外还有三名C级异能者坐镇。

与十几页，记录详细的弗里登工厂情报不同，潜入计划只有薄薄的一页，内容也只有四点。

一，后天15：00去弗里登工厂对面的加州牛肉面馆换装，暗号为：一碗面加两个蛋。

二，伪装成弗里登集团的安全质检员混进工厂内部，重点：态度要嚣张。

三，找到S7号仓库，找到一个蓝色的铁盒，取走里面的东西。

四，撤离。

“这个计划，总感觉有点潦草啊。”莫急疑惑道。

“哪里潦草了？只要严格按照计划进行，就完全没有问题。”大金牙胸有成竹的模样大有一副如果失败了就是莫急执行出现了偏差的意思。

“那还是把我交给神殿吧，被追杀总比送死强。”莫急把档案袋推回大金牙面前。

“呵。”

大金牙一声冷笑，将一沓钱抛在桌上，看厚度得有一万。

“这是什么意思？”莫急皱眉道。

大金牙又抛了一沓。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莫急看起来有些生气。

大金牙再抛了一沓。

“你以为你这点臭钱就能让我卖命吗？”莫急看起来很愤怒，语气都在颤抖。

“呵。”

大金牙这次直接拍了两沓在桌上。

“够了吗？”

“够了。”

莫急美滋滋地背着钱走了。大金牙松了口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每次和莫急打交道他都感觉心累。

今天破财又生气，不过幸好莫急接下了委托。

文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金牙身后，静静地站着。

“他对我们有用，所以我才大方一点。你不要去找他麻烦，你也打不过他。”大金牙把酒杯往后一递，“加冰。”

文雪面无表情地接过酒杯，眼里满是不服。

莫急在大金牙旁边的沙发坐下，环顾了一圈道：“看来中间人的油水很多。”

“不是中间人油水多，而是我油水多。”大金牙晃动着手中是酒杯，冰块碰撞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喝点什么，我这什么都有，威士忌还是龙舌兰，不用客气。”

前台小姐姐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没一会，通往的电梯的过道门便打开了。

“大金牙先生确定了您的身份，他住在十八层，已为您开通电梯临时权限，再次欢迎您来到峰峦豪华公寓。”

火红的天空，鲜红的院子，受到惊吓的小男孩。

“多谢。”

峰峦豪华公寓一层楼便是一间公寓，电梯门打开时，莫急觉得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空旷的客厅，透明的落地窗，大金牙坐在真皮沙发上，露出了金光闪闪的门牙：“你来啦，快坐吧。”

他今天要去和大金牙见面。

莫急住在十五区，而大金牙给的地址在第九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