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

呵呵。

蔡掌柜脸上火辣辣的五个手指印，心里头不是没有委屈的。

“是是是，东家，是我的错。”

“混账东西，你就不知道糊弄过去？”

所以一开始人万东来要人的时候，他还敢犟。

“这小子嚣张成这样，也不怕遭报应！”

人家怕什么报应？

蔡掌柜小心翼翼地看了贾正春一眼，“东家，咱们明德楼都被砸成这样了，这咋整啊？”

蔡掌柜已经服了。

没和万东来对上之前，还真以为自个东家的腰板子硬呢。

贾正春抱着自家被砸成两截的招牌，心疼的眼泪花子都在眼眶里打转。

“这可是从我爷爷辈传下来的招牌啊，万东来这个生崽子没屁眼的小畜生……”

“东家！”

人家万东来有的是底气。

贾正春心疼的心肝肝都在打颤。

蔡掌柜一脸心疼无奈，试探地看了一眼贾正春。

“东家，那这一次咱们就算了？”

贾正春冷笑：“算，怎么不算？我倒要看看，万东来这小子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去！”

风水轮流转，谁能保证自个就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

他贾正春就等着看，万东来这小子迟早要遭报应！

贾正春抱着断成两截的招牌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派人去查查万东来身边那个村姑的事，今天逮来那小子跟她有没有什么关系？”

万东来出头他能理解，毕竟这小子是给他家仙客来送菜的。

可那村姑也跟着来做什么？

贾正春的一双夹在肥肉里的绿豆眼转了转，“难不成这村姑跟仙客来的时蔬有关系？”

蔡掌柜一头冷汗，“东家，这还要查呢？”

就逮了人家一个送菜的，就惹得那煞星打上门来。

看情况，明摆着万东来那煞星就是为了那村姑出头。

没见那村姑一口一个“许风哥”吗？

东家还要查那村姑？

不怕那煞星不打不砸，直接放火烧他们的酒楼？

贾正春狠狠瞪了蔡掌柜一眼，“你个蠢货，悄悄地查不行？”

“他们仙客来最近这半年花头太多了，什么蜜饯月饼还有这冬天都不该有的时蔬，谁不好奇？”

是啊，谁都好奇。

这冬天能捧出水灵灵的小黄瓜小青菜，那简直就跟神仙变戏法一样。

“你当其他几家没在偷偷查？不过是我老实，着急下了手，才惹的那丧门星上门。”

贾正春的脸皮跟城墙似的，说着说着还夸起了自个。

“总之，你小心些，别让万东来发觉。”

这为难事又要交给他？

蔡掌柜摸了摸脖颈，总觉得脖子上有点发凉。

万东来当然不知道这贾正春居然还贼心不死，要不然回头就能再杀他个回马枪，打砸啥啊直接放火吧。

当真跟蔡掌柜想的一模一样。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万东来正递了杯热茶给一身酒气的许风。

许风的脸红彤彤的，张嘴就是傻笑。

许春妮见他人没事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许大有接过万东来递过来的热茶，给许风灌了下去。

许风半天才清醒了点，“春妮……大有叔，呵呵还有万老板……”

许大有看不下去，“春妮啊你说，你许根叔能喝一两斤老白烧的人，怎么生个儿子这酒量差成这样？”

许春妮抿着嘴不让自个笑出声，“也不知道许风哥到底喝了多少酒？”

许大有掏出汗巾从摆在小茶几上的茶壶里倒了点热水打湿了，给许风擦了擦脸，许风这才清醒了许多。

“大有叔，我没事了。”

虽说清醒了些嘴上也说着没事了，可许风说话还是有点大舌头。

许春妮连忙问道：“许风哥，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虽然看着人没事，可毕竟失踪了快两天一夜，许春妮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万东来咳了一声，“许风，要是贾正春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不用怕只管说出来。”

许风摇摇头，“昨天我到仙客来送完菜回家的路上，被他们用马车拦着我的路不让我走，我下车理论，他们人多势众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把他们堵了嘴押着上了他们家的马车。”

“等我再下车就是在一个后院里头，本来我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看那后院跟仙客来一样，有厨房有洗菜工，一看我心里就明白了，怕是同样开酒楼的眼红仙客来的生意，这才抓了我。”

许风真是机灵。

许春妮叹口气，“让许风哥受罪了。”

许风连忙摆摆手，嘿嘿笑道：“没有没有，我哪受什么罪了。他们逮了我，也没打我饿我，刚不还请我吃了顿好酒菜嘛。”

许大有好笑又好气，“你小子没有漏了口风吧？”

许风一挺胸膛，“哪能呢？我知道这是同行，哪会透漏一个字？”

“反正他们问我啥，我都装傻，一问三不知。”

“到后来他们实在没法了，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法子，大约是想好酒好菜的灌醉我，让我酒后吐真言。”

许风嘿嘿笑了，“我哪能如他们的意？这好酒好菜一上来，不用人劝，我自个就大吃大喝起来，肉不说了酒我自个就灌了三壶。”

“这三壶一灌完，我直接倒地上睡大觉了！”

他酒量不行，这点完全不像许根。

许风有自知之明，那贾正春一让人上酒菜，他心里就乐了。

简直就是正合我意！

今天真的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句有用的话都没从那小子嘴里套出来，还把自家的明德楼给赔进去了。

蔡掌柜冷汗差点都滴下来了，“东家，您看要不我赶紧吩咐下去收拾了吧？”

这万东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煞星，东家好大的胆子还敢在背后咒他。

贾正春看着万东来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回身一巴掌就甩在了蔡掌柜的脸上。

贾正春哼哼，“还收拾个屁？这都被砸成什么样了？直接给我关门算了！”

“啊？”

“等明天重新找了人来，干脆重新粉刷装潢算了。”

你自个都不敢得罪那万东来，纸糊的老虎，也就只能把脾气发在自家人头上。

贾正春的一张肥脸上像是打翻了颜料铺子，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半天才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