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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 作者:天桥底下说书的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9-01 11:56:49
  • 字数:14768字

提到师父,李无名的手顿了顿,不过很快又把正经神色全扔了,只道:“我师父在第一个徒弟身上栽了跟头,一千岁了才得我这一根独苗,有时候难免保护过度。他的话你捡有用的听,剩下的就当陪孤寡老人聊聊天,别上心。”

白剑仙堂堂九州第一剑客在徒弟嘴里倒成了孤寡老人,就在白辰摇头时,沉醉就匆匆忙忙地应召而来,还没进门就高呼道:“祖师,不好了!”

这样一想,白剑仙说他并非白微后裔,倒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是如此,大雪山又怎会知道他这九尾狐的存在?难道真是有心人刻意将他送到白剑仙眼皮子底下以掩护那真正的妖王后裔?

白辰的身世扑朔迷离,然而真正让他头痛的还是血脉问题。白微的真实身份对白氏无异于迎头痛击,这千年来白氏一直以自身血脉为尊,护卫随从都只挑血统纯净的大妖后裔,普通小妖连和他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白氏女妖极为尊贵,出生后就登记在册日夜不离护卫,即便有了伴侣也都是入赘白氏,按理说不会流落人间。可白辰确实是于人族境内出生,甚至刚落地就遭到追杀,若不是被人救下,只怕根本活不到狐仙来接。

白剑仙揭露的秘密一个比一个惊人,李无名却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仍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半分不被外物烦扰。白辰自问是无法没心没肺到这个境地,此时也只能感叹道:“看看,我们凑在一起分明是你带坏我,你师父倒还生怕我害了你似的。”

无声楼本是白微为白危月亲手所建,千年来都保持着庄严清净,来往妖族不敢有一丝亵渎。也就一个李无名敢如此大胆,好好的清修之地眨眼间就能被他变得烟火味十足。

白辰看着那面粉和自己换掉的白毛混在一处,一时也不知该恼还是该笑,只能无奈道:“你这个剑仙倒是接地气,和你师父完全不同。”

云侧风风火火白辰早已习惯,沉醉突然这样倒是少见,念着这是自己的后继者,当即就沉声道:“你好歹也是要做太子的,别让小妖们看见你慌慌张张的样子。”

这男人虽不着调却听可靠,白辰见他如此模样忽然就觉再多的难事也都算不得难事,虽然尾巴已经不受控制地轻轻晃动,面上却是倔强地斜了自己道侣一眼,“我就不摇,有本事你饿着我啊。”

李剑仙自是没有这个本事,对小狐狸的反抗是欣然接受,甚至还欣慰的赞叹道:“哎哟,会恃宠而骄了,有进益!”

王者威严必须日积月累,沉醉如今被父亲给予厚望自是越发谨言慎行,然而今日这消息实在太可怕,让他顾不上任何仪态,必须第一时间通知白辰。

“王,天狼族没了。”

沉醉虽想起了他们身份已与过去不同,眼中却还残留着对此事的恐慌,白辰闻言也是面色凝固,不敢相信地确认道:“没了?”

李无名对这话权当夸奖听着,和这面便笑道:“寒冬腊月正是吃饺子的好时候,等会儿不摇尾巴我可不给你。”

天狼族自知与人族有仇怨,守夜的哨兵定然是族中感知最灵敏的狼妖,如此都被灭了个干净,在沉醉看来只有不知门那些奇奇怪怪的法宝能够做到。

此事论嫌疑自是人族修士最大,李无名镇定自若地揉着面团,面对怀疑的视线只平淡道:“灭天狼族在人族修士看来是雪耻之战,谁若除了这一害当摆出流水席庆祝三天三夜,哪用得着遮遮掩掩半夜偷袭?”

他这话也有道理,天道盟那边就算是最仁义的玄门也坚持“大雪山可以留,天狼族必须死。”,这几日的观望也仅仅是天道盟那边在争该由哪个门派带兵领这注定会青史留名的雪耻之荣。既然各大门派是抢着来灭天狼族,按照人族作风出征前怎么也该先祭个祖昭告天下,确实没有隐瞒的必要。

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就只能面对,白辰暂且想不明白,只继续问:“可曾验过尸身,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一问,沉醉飘向李无名的眼风就更勤了,“死于剑气,一招毙命,绝对是用剑高手所为。”

要说这里的用剑高手,谁又敢与剑仙一脉相较?天狼族因不服白辰离开大雪山之事已是天下皆知,若说白辰心中含恨命李无名暗中除掉叛徒,怕是没几个人会选择不信。

顺者为奴,逆者亡族,这可是白微的作风。

话至此处,白辰总算明白了这样的大事为何不是作为族长的花间狐亲自向他禀告。都说兔死狐悲,天狼族落得如此惨状,赤狐族自然也是惶恐不安,生怕自己将来万一有哪里违逆了白辰的意思便步了天狼族后尘。

“是你父亲叫你来的吧?”

白辰忽然变了的语气让沉醉神情有些犹豫,似乎正在挣扎应当听祖师的还是听父亲的。白辰见状哪能不知实情,又是扬了扬眉,“他是不是还叫你观察我的神色?”

这话就让沉醉有些惊讶了,“祖师……王怎么知道?”

他素来叫惯了祖师,如今改口称王总不顺溜,白辰听了也不恼,只轻轻一笑,“你本就是白氏狐妖,还是唤我祖师吧,也亲近一些。”

这话中似有深意,沉醉也不敢多想,只是恭敬地领命,“我也觉得祖师叫着比王顺口。”

他对沉醉而言只是白氏祖师而非妖王,这个暗示,相信花间狐会明白的。

白辰指间把玩着自己雪白的尾巴尖儿,对于下属的猜疑只淡淡道:“回去告诉你那多疑的父亲,李无名一整夜都在床上折腾我,春宵苦短,我们没那个闲工夫去对付天狼族。”

这话就让未尝人事的沉醉不敢随意接了,他夹在白氏与赤狐族之间两面为难,白辰见了也觉可怜,不拿这小孩子撒气,只是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去给天狼族收个尸吧,好歹一起住了千年,别连皮毛都被人族给扒了。”

“是,祖师放心,我一定妥善处理他们尸体。”

沉醉生怕祖师再问父亲的交代,得了机会就赶紧溜了。他一走,沉迷包饺子的李无名便抬起头抗议道:“我可是被师父管束得连自力更生都不行,怎么就在床上折腾你了?”

以风流妖媚闻名天下的狐妖,每晚居然是规规矩矩以狐狸原形与道侣入睡,白辰可丢不起这个脸。也不知是不是长辈看晚辈总要美化几分,李无名虽然早就将魔君魔魁珍藏的春宫都熟记于心,在师父眼里居然还是个宛如黄花大闺女的纯良少年,必得小心管着以免在妖狐手上吃了亏。

白辰想想都委屈,按照体位本就是李无名要将他怎么怎么的,难道他这一推即倒的身子还能把李无名怎么样吗?

如此一想,他看向李无名的眼神也不满了起来,“昨夜某人把我尾巴当面团似的捏,闹得我一夜没睡好,起床换了条裤子就给忘了?”

大业不顺房事也不顺,小狐狸心情自然不好。李无名可不敢在这时候招惹他,闻言只跟手上面团儿似的任由揉搓,笑了笑便道:“难怪我这面和得如此顺手,原来是熟能生巧。”

他如此笑脸相迎白辰也就不好发脾气了,左右身边再无旁人,这便问起了正事,“天狼族被灭不会是你师父做的吧?”

对此,李无名拿擀面杖的手都未颤一下,只反问:“我师父出剑是什么动静你不知道?”

白剑仙什么脾气,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妖王也是说杀他全家就杀全家,杀完还扒了狐狸皮当坐垫,搁在屁股底下打坐了一千年。他若想灭天狼族,自是一剑就从大雪山劈过去,不止要杀光天狼,还要惊得天下强者又一晚上睡不着觉。

只是,白辰和李无名知道白剑仙作风,旁人却不知。他那冰冷性子又绝不会现身人前去解释什么,这盆脏水终还是要泼在剑仙一脉身上。

白辰想到这里便皱了眉,“这灭天狼族的凶手分明是想将嫌疑引到你或你师父身上,或者说,他想让我成为幕后主使。”

李无名自是明白这一点的,用铁匙舀了肉馅放在面皮之间,手指有条不紊地将其一点点包裹得密不透风,这才叹道:“一言不合便灭全族,这种做法总让人想起过去的白微。若那些隐居的妖族听闻了此事,怕是没一个敢归顺大雪山了。”

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白辰要壮大手中势力少不得吸收新鲜血液,如今白微的残暴之名足以令天下妖族对他敬而远之,甚至很可能为了不被他收编而投靠另一支妖族势力。

“是我小看了那妖王后裔,我抢先占了妖王的名号,又把天狼族这烫手山芋扔给他,本是想寻出他的踪迹,谁知他却狠心舍弃天狼族让我连妖王的恶名也一并继承了,以此断我收服天下妖族之路。蛰伏多年又如此心狠手辣,果然不是简单对手。”

白辰是第一次在势力博弈中吃亏,脸色很不好看。可是权势之争谁能稳赢不输呢,李无名心知安慰无用,将饺子扔进沸水让其上下沸腾,看向白辰时只问:“你打算如何应对?”

“造谣容易辟谣难,世人本就对九尾白狐存有偏见,我为了白氏地位不能揭穿白微身份,明面上还是唯一的妖王后裔,怕是撇不清妖王恶名的。”

小狐狸说到这个就头疼,耳朵也软趴趴地垂了下来,李无名本是想让他磨砺一番,见状却是心疼了,终是没忍住伸了援手,“想听我的意见吗?”

这一问果然让白辰竖起了耳朵,“你有办法?”

既然开了口,李无名也就不藏拙了,用手指沾了水,只在桌上写了四个字——先法后仁。

白辰看见这四字若有所悟,不过还是诚心请教道:“何解?”

“所谓治国,从严到宽是施仁政,由宽到严可就很容易被当做苛政恶政了。妖族大多野性未驯难听调度,若你对下面太过宽容,我还真担心你今后管不住他们。现在妖族上下都将你当做心狠手辣的暴君,别管他们是不是怕你,反正目前是听话的。你不如就借此机会把国法和规矩给立了,先集各族之力办大事,将妖族整体战备提升起来,待国库宽裕了再逐步施以仁政收揽民心。”

在这方面李无名才是老手,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反正也管不住世人的嘴,不如将错就错趁机确立权威,把手头上有的力量发展起来再说。世间舆论对于浪子回头可远比圣人有误宽容。

李无名这话给白辰打开了新思路,然而,他还是有些担心,“要给下属实际好处他们才会真心追随,这是你告诉我的。”

对此,李无名轻轻一笑,“你已经给了他们最大的好处。”

此言令白辰扬了扬眉,李无名见状又解释道:“如果你不是妖王,我又怎会留在大雪山?没有我这个剑仙,天狼族的今日便是大雪山所有妖族的明日。天狼族的灭亡正好提醒了他们,妖族拥有再强的军备也无法自保,大雪山离不了你的庇护。”

安全,这就是任何活物都无法舍弃的好处。

白辰一点就透,心里已明白这受白剑仙庇护的大雪山就是他最大的筹码,虽有了主意,仍向李无名征求意见,“你希望我接下来如何做?”

“上赶着给的东西不值钱,你既要当家做主就得把握住下面人的胃口,在他们饿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将救命粮送到,太饱了不记恩,饿急了会结仇,正在为难之际又不会伤筋动骨的时候才刚刚好。”

战乱中的人是最容易丧失人性的,李无名能从乱世中练出一支忠于自己的铁血之师自有其独特手腕,此时摘了一小撮面团在白辰眼前捏了捏,继续道:“为王者不可不善,亦不可太善。心机不可无,却也不可处处只有算计令臣民惶恐不安。所谓的仁义与心术,就像和面,水和面粉都有一个最合适的比例,分寸在手,口感最佳。”

“帝王心术是皮,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馅儿,没有馅儿的饺子没一点滋味,出了锅就会被扔了重做。”

他将那小小面团擀成了薄厚得宜的面皮,又将肉馅置于其间,手指灵活地折出了整齐漂亮的边儿,这便将肚子鼓鼓的水饺在白辰眼前晃了晃,随即扔进沸水之中。

“皮做好了,馅儿放进去了,你还得把他们拧成一片,不管这白菜认不认自己和猪肉成了一窝,煮着煮着也就熟了。等白菜和猪肉的味道融为一体,这时候再捞出来,就成了一碗馋人的饺子,儿孙们都会抢着要。好在我们生不出孩子,你也就不用像我大哥那样,为防弟弟抢了儿子的饺子,就先夺了弟弟的筷子,把他赶下餐桌。”

他分明只是做饭时随意闲聊的语气,说出的话却令白辰对未来豁然开朗。不过他可没听说哪个帝师是以饺子论天下这般不正经的,虽知李无名说的全是经验教训,还是没忍住笑了笑,“一碗水饺而已,你也能说出这么多门道?”

小狐狸笑了,李无名也就满意了,将煮好的饺子捞成一碗送到道侣面前,还附赠了一叠老醋,“至于我呢,就是这醋,有了我,你才吃得香。”

这人倒是不放过任何表现的机会,白辰沾醋尝了尝,也不知是不是被言语影响了,居然还真觉得这人族的奇怪面食挺香。

白辰得了国策又有了果腹之物,心情自是豁然开朗。然而,他拿着筷子戳了戳这剑仙亲手做的饺子,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我近日一直有个疑惑。都说纸上得来终觉浅,我对人族了解本就只来自书本,怎么做事的时候倒像是早已熟悉了一般。细细一想,原是你自五百年前游历江湖时就潜移默化地借各种事教我。李无名,你打的什么主意啊?”

大雪山从过去就不与人族交流,按说白辰与沉醉的见识也不会差多少,可他对人的思维方式却很了解,甚至拥有其他妖族远远不及的大局观。如今想来,一切都要归功于李无名。是李无名教会了他看人,也是李无名教了他何为大局何为天下计。

从第一天发现小狐狸躲在被子里为不能保护家园暗暗啜泣的时候,李无名就没忍住向他伸了援手,五百年了,这只扶持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收回去。

即便九州埋名,一腔热血藏于冰雪,他到底还是那个为了满城难民横刀立马放弃远渡海外的少年将军。

若他还年少,或许会与小狐狸浮上一大白,酒肉之间谈尽天下豪言壮语。然而现在的他只是伸手抹了抹小狐狸嘴角的油渍,用足以释放任何压力的轻快语气调笑道:“我本已远离庙堂决心隐居,偏你这小狐狸整日愁着脸想着这一族大事,把我那救苦救难的心又给勾了起来,不自觉就将你培养成了一个很合我口味的皇帝苗子。这下好了,将军看皇帝越看越爱,我整天就想着欺君罔上,还迷上了妖王陛下的尾巴,一天不摸浑身难受。今日吃了我的饺子,你这尾巴可得负起责任摇一摇了吧?”

他说的话听着像是戏言,白辰却知道那都是真的。昔日的深情果然不是没有缘由,当年的他就已察觉李无名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可他那时候还不懂,这是奉他为帝王许他以天下的好。

如今他长大了,也懂事了,对于一直保护着自己的李将军自是要百倍报答。

“九州岂能无名,我知道,你心底始终渴望酣畅淋漓的一战,只是为了人族的安稳太平一直忍着。”

李九州本是天之骄子,最后却必须默默无闻地活着。多年打拼一朝夺权,怎能不怨?一身绝学埋没冰雪,怎能不恨?

然而,为了天下不再起干戈,一切恨与怨都随着李九州这个名字被深埋在记忆之中。生而剑中仙,守拙归田园。这就是李无名的无情道,为黎民而对自己无情。

时到今日,他面对白辰直指内心的话语也是压制着一切热血,只理智地回以平静微笑,“将军赋闲可是好事,应当再吃一碗以表庆祝。”

然而,白辰岂能让李无名一辈子沉寂下去?既习了天下第一的剑术,若不能剑啸九州登高凌云,这一辈子终究是不痛快的。他是妖王,不容许自己爱着的男人过得不痛快。

小狐狸很怕惹太阳生气,这些日子在李无名面前一直小心谨慎不敢闹脾气,可这一次却是肆意任性了一回,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便道:“明日我启程前往邻安,你听我指挥,随我去痛痛快快打一仗。”

白辰此去定然是要搞事情的,李无名知道自己应当寻个其它话题自然地将此事略过,之后再暗中控制事态发展,断不能让天下掀起新的战事。

然而,此时白辰坚定的眼神却打破了他的理智,那冰封了五百年的好战之心久违地蠢蠢欲动,他居然期待起了这小狐狸能玩出什么花样,甚至有些雀跃地应道:“好。”

若不是碎星被暗害,那便是行凶者足以让散仙级别的狼妖顷刻间就失去战斗能力。他们既然能如此轻易地灭了天狼族,对付大雪山上这些不善战的妖族岂不是更加容易……

想到这里,沉醉心中更是慌乱,眼神下意识就飘到了李无名身上,“王,会不会是人族……”

沉醉自小就被当作大雪山狐王培养,若是寻常意外怎会慌乱成这样,此时只惊魂未定道:“今日天狼族营地一片死寂,我族探子觉着奇怪便靠近看了看,结果营内只有一地尸体。我拿着过去的名录亲自验过了,整个天狼族除首领碎星全军覆没。”

天狼族自千年前战败后一日不忘练兵,族中就算是老弱残兵也堪比人族金丹修士。这营地中除了散仙级别的天狼将碎星,更有天狼总兵三名,天狼侍卫三十名,天狼教头一百名,以及天狼士卒一千五百名。加之他们训练多年擅长合击,组成阵势更要翻倍计算战力。如此阵容就算银容界驻兵前来围剿都能正面相抗,即便不敌,掩护残兵退回大雪山的实力也是有的,怎么会无声无息被灭于雪原之上?

白剑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白辰看着那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雪白皮毛,身上只觉凉飕飕的,吃了丹药重化人形仍是忍不住加了被子,歪在榻上细细思索这些惊人的消息。

白辰知道天狼族不吃点苦头是不会听话的,本是准备等他们被人族打散再趁机收几个用得上的残兵。谁知这计划一夜之间就被全盘打乱,他也只能神色严肃地看向沉醉,“可有碎星踪迹?”

“主帐一片狼藉,碎星不知所踪。”

碎星作为天狼将血脉最纯道行也最高,按理说应是营地中最容易活下来的。沉醉接到消息前去探查时也是第一时间就去了主帐,然而那地方只有洒落在地的酒肉,除此之外连打斗痕迹都没有。

然而,事实却是他们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雪狐,并不是与外族混血使白氏衰落,反是他们的血脉拖累了这些年联姻的大妖。这样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白氏在大雪山的统治也就算完了。

如此,尽快破解妖族血脉传承奥秘便是重中之重,白辰当即命护卫去请沉醉,正欲李无名商量一番,却见这男人不知从哪搬来了一套白案工具,此时正撸了袖子掺水和面,见白辰从卧房出来还挺精神地打招呼,“本想下山买些好东西给你补一补,谁知被我师父给吓回来了。今天我可不敢让你离了人,反正厨房还有面粉,不如亲手包点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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