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染想告诉你，我们正式开始交往了。”

vcr里，唐亦理拉过了程安染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向唐亦堔举着，两个人戴着戒指，却并不是自己和程安染结婚时的婚戒。

程安染看着他，心情特别复杂。

我多希望我不知道，多希望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可你什么都不肯说。

他脸色微变，努力克制着眼里的慌乱与惊疑不定，沉声问:“你怎么会知道——”

她知道自己和唐亦理不是一个人，那之前脱敏治疗，那——

熟悉的属于他的声线响起，可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语气，连表情都完全不像:“嗨，亦堔，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给你录这个，看到我这张脸是不是感觉怪怪的？”

唐亦理的语气轻松打趣，却没叫他唐亦堔哪怕有半点放松。

他这才猛的抬起头来仔细去看程安染，发现那上面戴着戒指，而自己的手上并没有。

脑海里不断在盘旋着许多问题。

程安染和唐亦理互通有无多久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两个人又背着自己做了多少事？

自己没有戒指，因为自己是唐亦堔，不是唐亦理。

他忽然特别不舒服，还觉得非常荒诞。

唐亦理的陈述还没有结束，仿佛永远不会结束一般。

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轻松的，反而很沉重。

漫长的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唐亦堔开口说的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自己发现我是双重人格，还是唐亦理告诉你的？”

程安染笑了下:“并不难发现不是吗？你跟亦理完全不一样。你厌恶女人，亦理却没有，你之前是说过洁癖、压力什么的，但我不傻，总觉得事情不对。而且还有很多蛛丝马迹，晚上你和我做的事情，第二天起来你就会变得一无所知，后来我试着试探，有意识的对白天的你透出一些夜晚的讯息，你完全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你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

“你把我想的太不聪明了，我但凡多思考一下，就会知道你的不正常，我知道以后就去诈唐亦理，唐亦理被我套路，最终暴露了身份。”

程安染并没有说是因为唐亦理几乎毫无掩饰，所以才暴露的那么快，但凡唐亦理装的像唐亦堔一些，也许现在也不会败露。

唐亦理那个心机男，根本就打算自爆的，但唐亦堔不知道对方会自爆，所以没有怀疑过。

程安染也不想给唐亦理找什么麻烦，就把责任揽到自己这边，咬定了是自己主动发现的。

唐亦堔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正如程安染所想，唐亦堔在这方面没有怀疑，他闭了闭眼睛:“那你为什么在发现之后，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程安染深深的看着唐亦堔:“为了相安无事。”

唐亦堔漆黑如墨的目光看着她:“如果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不清楚。但唐亦理和你不同，他愿意替我隐瞒，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唯一的要求就是想在我面前以真实的自我出现。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三个人都轻松的处理方式不是么。”

唐亦堔:“所以你每天晚上和他见面。”

程安染:“起初我们只是朋友。”

唐亦堔:“会上床的朋友。”

他的手攥的死紧，说不上来的愤怒与难受。

程安染扯了下唇角，无所谓一笑:“是你在协议里，说你定期需要发泄，不就是为了让唐亦理不暴露，不就是方便疏解身体上累计的欲望？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唐亦堔哑口无言。

程安染做的，都是他准许的，他有什么可指责的？

但明知道不该指责，心里为什么这么不舒服。

他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不悦。

程安染继续说:“况且，我们除了例行公事也没怎么在一起，亦理一直尊重我，等待我的答案，现在我有了答案了。”

唐亦堔忽然拍桌子起来，怒不可遏道:“够了！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我是你丈夫，你现在在婚内出轨你知道吗！程安染，你真的非要惹我吗？我最恨的就是出轨，你这么聪明，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

程安染:“哦，和属于你的这具身体的第二人格出轨，比你带一个gay回来还要严重是吗？”

唐亦堔身子猛的僵住，他咬牙:“我那是个误会，我可以解释。”

那本来就不是真的，他又不喜欢男人！

程安染却摇头:“我想要的不是无用的解释。”

我想要你的心，你能给吗？

程安染把dv拿回来握在手里:“这个，我要留作交往纪念，正如我跟亦理说的，我和他开始交往了，总觉得不好瞒着你，就跟你说一声，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有，当然有，而且非常多，多到几乎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我其实追求染染有一段时间了，她终于答应我了，你放心我会给她幸福的，我们在一起也不会让外面媒体拍到什么，很安全，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对于我们双重人格的事，染染也不介意，她只在意谁是真心爱她的，除了这一点其他的都不重要，对不对染染？”

视频里，唐亦理温柔的望着程安染问，程安染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程安染的话打了唐亦堔一个猝不及防，一直来唐亦堔都没想过程安染连唐亦理的存在都知道。

vcr到这里就结束了，并不是什么刺激人的视频，比起当初萧兰和祝子期给他的‘惊喜大礼包’来说，程安染和唐亦理给他的这份vcr处处透着尊重，可就是这样，这份vcr带给他的震撼却远比之前的视频更具有毁灭性。

他觉得这个世界天玄地暗，光怪陆离，十分的不真实。

是梦吧，如果不是梦的话，为什么会这般荒唐？

“就是知道了，已经有一阵子了，你也不用太惊讶，我和亦理……算了，你直接看vcr吧。”程安染拒绝再说什么。

唐亦堔心脏狂跳不止，许久才沉默的打开了v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