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脸色都变苍白了，手颤抖着接过那罐啤酒，一仰脖，将里边剩的大半啤酒一口气喝干了，然后将空罐小心地放入垃圾桶的。

“我问你，你岳母几年前讹你钱是怎么回事？你娶吴敏娟前跟你岳母关系好又是怎么回事？”

王春燕和刘晓沫想自己会不会是“先入为主”了。

吴敏娟在病房门口迎接的，他来了，她转身就进病房了，他跟了进来。

从他身形看有些胖大，属正常，但看他脸蛋，真就是“贼眉鼠眼”了。

“喝吧，给你开开了。”王春燕将洞口朝上给他递了过去。此时，刘晓沫用条湿毛巾给她擦了手的。

“坐吧，就想问问你，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王春燕说。

他坐靠墙的木头小方凳上了。

“没……没……没怎么回事。”

“请你喝瓶啤酒吧。”王春燕话音刚落，刘晓沫就给她递了瓶铝制易拉罐啤酒的，还在她跟前放了个垃圾桶。

“你看好了！”王春燕对他说后用左手执瓶，右手食指往瓶身上一戳，竟然就戳了一个洞，啤酒漏出一半到桶里。

“你不说实话，当我傻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往你身上戳几个窮窿眼？”王春燕伸出右手食指，在他胳膊上轻捅了两下，他感到是根铁棍在捅的，劲力透骨，好些生疼。

“别别别，我说我说，他真的很害怕……我和我岳母李金莲以前是老邻居，她今年48岁，我41岁，她大我7岁。二十年前，她回娘家，我……我跟她有发生关系……”

“说，继续往下说，后来吴敏娟被你强暴的事是不是你干的？你给我老实交待。”王春燕不怒而威地问。

王春燕坐床沿，坐他面前，有居高临下之势。

“不是亲生的？不可能呀！再说，我母亲又为什么要恨我？我感觉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呀！”吴敏娟哭得更厉害了。

“她说你不是她亲生女儿，至于为什么恨你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有多问的。”张绍刚低着头说了。

“是不是亲生的，做个亲子鉴定就行了，用剪下的手甲都可以的。”王春燕说：“至于为什么恨你，只有问李金莲本人了。”

“是啊，你问她吧。”

“还有一个问题，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虐待你媳妇？你将她娶进门了，为什么又要虐待她？”

“我也是被逼的，是那老太太叫我收拾她，不让她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她说我要不听她的，她就要将以前那件事抖给她女儿听，她女儿也指定不可能和我过日子了，我弄不好还得进班房，你说我能不听她的吗？”

“你净是扯，你们又没有住一起，你有没有虐待你老婆，她能知道啊？”

“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她和我在一起时，要检查我的手机呢，要看我是否有骂她打她，她听了我的录音录频，很少有满意的时候，很多时候不是嫌弃我骂得不够恶毒就是嫌弃我打得太轻……我……我现在都已经烦她了……”

“照你这么说，那这次进城来也是老太太出的主意？”

“对，就是老太太出的主意，我不想来，想和媳妇过安生的日子还不行……那老太太还真是老了，我和她在一起，现在都讨厌了，她还要我同她一起过三个人的生活，说她家老头已经走了，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来我家过日子的，过那种三人世界的日子。”

“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家老头是怎么走的？”王春燕问。

“她家老头是怎么走的，我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也行，现在你就给我打电话问她。”

“问什么呀？”

“一问她为什么恨女儿，二问她老头是怎么没的，是不是她谋害的——你问清楚了，可以没你什么事，不然我们把责任都推你身上去，你知道你的下场会有多惨吗？你说你问不问吧？”王春燕说着起身，伸出右手在他左肩头抓了一下，她那“虎爪”可真是有力呀，他感觉里边骨头都要碎了，不由啊地一声惨叫，身子都缩成一团了。

王春燕随即放手了，他这才“轻松”了。

“还用得着我们教你怎么打电话吗？”王春燕问。

“不……不用，我……我知道该……该怎么打……”他紧张了。

“给他倒杯水喝。”

“给”，刘晓沫倒给他喝了，他放松了，有些活力了。

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

“你在忙什么呢？”他问。

“亲爱的，怎么这下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又缺钱用了？最近你有没有收拾你媳妇？有新作品发来，我看后给你转，你知道的，让我满意了才能多转，三百五百的不成问题。”

“不……不不不……不是钱的事，是想向你问两个问题。”

“啥问题呀？你说吧。”

“我想问你为什么讨厌我老婆？还有就是我岳父是怎么没了的？”

“他不就是得了心肌梗塞嘛，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早点没了才好呢，他病发作了，问我药放哪了，我说他自己的救命药都不知放哪了，我还能知道吗？”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呢？”

“我想要给他洗衣服时，把他口袋里的药随手放哪了，后来那件衣服也没有洗，他患病时药找不到了。他求我帮找，我问他是更爱女儿还是更爱我，他死到临头了都不说，连一句谎话也不肯说，真的是伤我心啊，我还留着他这废物干嘛？留着等他不会动了，我给他端屎端尿地侍候他吗？”

张绍刚没词了，王春燕将手机给他看，上边有提示的。他根据微信提示，继续问了。

“这么说那老头是你将他药藏起来，故意把他给整没的呗？”

“咋能说故意的呢？讲故意多难听，是不小心，是怪我不小心将药不知放哪了，等他两腿一蹬后我才在桌上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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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能吗？你确定你不是嫁祸于人？”王春燕问。

“我讲的是真的，那份录音我还保留在放家里的一部旧手机里呢。我也问她了，她说吴敏娟不是她亲生的，而且她很恨吴敏娟。”

“是是是……那事是我干的，但……但也不能怪我，那事是吴敏娟她母亲叫我干的……”

“啊？！这怎么可能呀？你……你不要污蔑我妈！”吴敏娟哪里肯信。

半个小时后，张绍刚来了。

“你听他说下去。”王春燕打断她。

“那……那是8年前的一天，我和李金莲在城里汽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见面时，她对我说过两天她丈夫会出去打工，夜里不会回来接下晚自习的女儿，她叫我乘机对她女儿下手，将她女儿用木棍往头上一敲，将她女儿敲晕后抱到边上的小草棚里去强暴的。我说我可不敢，要是有人报了案，那我不是完了吗？她说她能保证没有人会去报案的，她还说如果我强暴了她女儿后，她会把女儿的名声搞臭，然后让她不好嫁人，让她只嫁给我的。我后来怕她反悔，还用手机愉偷录了音，让她再详细说了一遍的。后来，我干了那事，她打电话给我，说她老头子要去报警了，又讲她女儿的头被我敲太严重了，都住院了，叫我给她二万，这事才能解决——我东拼西凑才算凑齐，给了她二万，这二万块大部分是我借来的，我还了三四年才还清呢。”

“不可能，她是我母亲，我是她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叫人来害我？！”吴敏娟哭了。

门忽地被关上了，他听到动静，见王春燕和刘晓沫躲在身后呢，自己进来时没有发现。

“你……你们想干什么？”他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