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渊的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进而忧心惙惙、惶恐不安地提出了异议道：“可我武功平平、学艺不精，对这究极奥义更是一无所知，又如何能悟得这所向披靡、天下无敌的究极奥义呢？”

“不！子渊，别人都不行，但是你，一定可以！”欧阳剑耀的脸上风云突变、骤然变色，不光是瞳孔放大到极致，就连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

欧阳子渊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进而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勉为其难地一口答应道：“好吧。”

欧阳剑耀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而后温柔似水地摸了摸欧阳子渊的小脑袋瓜，有意无意地疯狂暗示道：“子渊，加油！跟着西门族长好好练，有朝一日，你一定也能像兄长一样，悟出我欧阳世家的究极奥义，等到那一天，我欧阳世家重整旗鼓、重振雄风，便是指日可待！”

他不慌不忙地轻声笑笑，有条不紊地安抚道：“那是因为，欧阳世家还有许多公务需要处理，叔父身为一族之长，不得缺席，否则后患无穷啊。”

欧阳剑耀板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暗暗喘了一口气，几经思量过后，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开口道：“究极奥义，承载了方术的所有要领，乃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至尊，是我欧阳世家代代相传的镇族之宝！当年兄长正是因为在术法大会之前悟出了我方术的究极奥义，所以才能够在术法大会上一骑绝尘、大展身手！”

他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目光亦是逐渐变得空洞呆滞且无神，那洞若观火的眼神当中竟也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其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欧阳子渊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进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一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试探道：“叔父，究竟何为究极奥义？”

他好像一头饥肠辘辘的虎豹豺狼，又好像自地狱而来的混世魔王，足以把人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他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难看，其眉头紧锁，好似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

对于这心心念念已久的究极奥义，似乎就连他自己都答不上来。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一眼就盯上了面前的欧阳子渊，进而一举将双手搭在他的两肩上，义正词严、无比激动地脱口而出道：“子渊，相信自己，兄长临死前一定是把方术的究极奥义传到了你的手里！也只有你，才有机会领悟出方术的真谛！”

欧阳剑耀一顿操作猛如虎，着实是把欧阳子渊吓得不轻，径直致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其辞色锋利、言之凿凿，更犹如“滋滋”作响的天雷滚滚，毫不留情地轰在了欧阳子渊的天灵盖上，使得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宛若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一颗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一听这话，欧阳剑耀的神情便是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

双方的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致使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可以听到在场两人沉重的喘息声，尤其是欧阳剑耀，如同恶龙吐息般的喘着粗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着实是原形毕露、体无完肤。

好在欧阳子渊总算是把欧阳剑耀从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中给拉了回来，他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希望的曙光。

欧阳剑耀的目光开始有所偏移，当即就呈现出一副觍颜的神情，进而神思恍惚地连连后退两步，跟欧阳子渊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欧阳剑耀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而后干脆利落地把头一扭、把身一转，一本正经地鼓舞人心道：“子渊，你记住，我欧阳世家只有你能够悟出方术的究极奥义。现在不行那是时候未到，假日时日，你一定会变得跟兄长一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十二世家的术法样样精通，成为新的群雄之首！”

说罢，欧阳剑耀就此愤然离去。

而欧阳子渊则是一脸懵圈、依依不舍地凝望着欧阳剑耀的背影渐行渐远，哪怕在他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以后，也还是迟迟回不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心里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

其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倒是听得好些如坐云雾、不明所以了。

然而欧阳剑耀走后，也并未在第一时间彻底驶离西门宅邸，而是披上他一如既往的黑色斗篷，化作异术家的身份，再度去找上了尉迟云涛。

当时的尉迟云涛刚刚毕恭毕敬地给尉迟群峰倒完茶水。

尉迟群峰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是幽幽从嘴里吐出两个字道：“嗯……你且先下去吧。”

“是。”尉迟云涛轻轻答应一声过后，便是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地退了下去。

谁料他才刚刚出门，竟是在拐角处撞见了披着斗篷的欧阳剑耀！

尉迟云涛与之迎面撞上，当即就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

他吓得一哆嗦，径直把手里的茶碗杯具摔了个四分五裂、土崩瓦解，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清脆声响。

他的瞳孔都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感到瞠目结舌、大吃一惊。

不过尉迟云涛这一惊慌失措的举动，却也是吸引了客厅内尉迟群峰的注意……

欧阳子渊言简意赅的“叔父”二字似乎很是难得地唤醒了欧阳剑耀内心的良善。

已经被欲望彻底吞噬的欧阳剑耀到了这个时候，竟也恢复了一丝丝理智。

双方四目相对，而欧阳剑耀那虎视眈眈、凶神恶煞的眼神当中竟还毫不间断地向外散发出一缕又一缕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使得此时此刻仿佛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他的内心深处疾驰而过，足以把他践踏得寸草不生、片甲不留。

欧阳剑耀那锐利的目光寸步不离，致使欧阳子渊的眼神当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他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欧阳剑耀满脸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其从容自如的脸上甚至闪过一丝和颜悦色。

欧阳子渊心慌意乱地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欧阳子渊看似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欧阳剑耀，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他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显然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后来出于内心的恐惧和胆怯，还是不得不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纵然使尽浑身解数，也只得颤抖着声线，怯生生地吐出两个字道：“叔……叔父……”

欧阳子渊的心中一阵触动，那噙着泪光的眼眸隐隐闪烁，好似漫天星辰般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仿佛是有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泪水即将从中夺眶而出，而且随时都有水漫金山、洪水泛滥的可能。

欧阳剑耀看似不经意的一席话却是引得欧阳子渊浮想联翩、遐想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