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宫恒有些异样。

宫玖也翻看着这些账本，不得不感慨宫沉戎真的太会记账了，自从结婚后，所有花销收入都记得清清楚楚，小到买文具的铅笔橡皮，大到汽车装修，真的明明白白。

“好…”宫玖应了声，被泪浸湿的双眸冰冷的惊人:“不用满十六岁，我先在就可以走，我们血缘关系到此为止了。”

“站住！”沈子琳皱眉，看着宫玖:“既然你想断绝关系，那就干脆点。”

听了这话，宫玖心中更是拔凉，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自己尽是悲哀，如此不堪，卑微到了极致，…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优秀，他们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到。

“我去，爸，你居然连我小学丢了一块橡皮都记着！”宫恒看着这么多账本，其他所有人加起来的才跟他差不多，宫玖的尤其少，只有一本，而且还没记完。

“这…小玖，要不你就道个歉……”宫沉戎有些为难，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去拿账本。”宫玖的清冽的嗓音此刻比冰山还要孤冷凉薄。

“我没意见，就按这个算吧。”宫玖放下账本:“按里面写的，九年义务教育没有学费，书本费和学杂费完全可以从当年的压岁钱里扣，至于吃穿用…你们也从未给我买过衣服，我所有衣服都是大哥穿不上的，我用的也都是大哥留下的，至于还剩下一点……就算我借的，我给你们留个欠条，以后连本带利还给你们。”

“全部。”沈子琳道。

片刻后，所有人都围着几十个账本，其中不光有宫玖的，还有宫涵，宫恒，沈沉戎自己和沈子琳的。

“压岁钱？”

宫玖笑了下:“压岁钱是长辈给小辈的祝福，跟你们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自然算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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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沉戎嘴巴动了动，半晌，吐出:“拿多少？”

宫玖吃痛，但她已经很久没怎么吃过东西了，没逃掉，自然再也反抗不了。

“对不起，对不起。”突然出现的一个斯文男子拦在大汉面前道歉道:“这孩子跟家里人吵架了，这样吧，她拿了什么，我双倍赔偿。”

“啧，你们回去可得好好教育了，小时候就这么偷，长大了还得了。”大汉看着躲在男子身后的宫玖，摆手道:“算了，也不什么大事，你们走吧。”

“谢谢，谢谢，快，还不快向叔叔道歉。”男子赶忙鞠躬点头，态度十分诚恳。

宫玖默默看着，听到男子叫她，才反应过来，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大汉走后，男子递了块包装面包给宫玖，温和问道:“怎么样？”

宫玖没有说话，默默吃完面包。把袋子揉成团扔到垃圾桶了里。

“你是女孩吧。”

“嗯。”

“多大了？”

刚要开口，宫玖心中微动，她对这个帮了她一把的男子挺有好感的，再加上对方斯文温和的样子跟之前那个抓她的大汉比起来，更像个好人……

“17岁。”宫玖直接在本来的年龄上加了两岁。

男子看着宫玖，很清楚的知道宫玖年龄绝对不大，但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并不打算拆穿。

“我这有个工作，你要不要来试试。”

“什么工作？”宫玖问道，她其实挺怕别人问她任何关于家或者原因，好在对方没说。

“去了就知道了，反正不远，你不愿意可以走……”

宫玖微微犹豫，但目前除了这个帮过她的男子，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好，我跟你去看看。”

男子露出一抹笑容，走在路上，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宫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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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的小巷里，一处外表简单内里装修却奢华无比的房间，宫玖戴了假发，一身裙装，脸上也被点上了精致的妆容，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带到男子面前。

宫玖扭了扭脚脖上的高跟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男子到底要她做什么，对方带她来后交给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遍不管了。

这个女人看到她挺热情的，带她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出来后就说是让她穿这一身。

“来吧，带你去看看工作的地方。”男子看着宫玖，眼光闪烁。

片刻，宫玖忍不住问:“这就是你说的工作？”

整个房间宽敞明亮，中间有一个看上去就相当专业高大上的摄像机，还有几块大大的反光板和不少道具，墙上也多的是有些尺度的唯美照片。

“是啊，现在的你也只能做这个了。”男子笑了笑，继续洗脑:“放心，可能会有些不习惯，过了去了就好了，你今天做一次，只需要按我的要求拍几张照片，明天就可以给你一万块钱……”

“拍什么照片？”宫玖继续问，一万块钱，她有些心动了。

“放心，你年纪不大，我也不会太过分，在你的接受尺度范围内。”

宫玖好一段时间的纠结犹豫，如果舍弃那无关紧要的羞耻心可以换来一些实际上的利益……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男子不着急，反而耐心十足笑意满满的等着，他看着花样年华的宫玖，忍不住喉结滚动。

最后宫玖还是答应了，那男子很高兴，一开始的拍摄也确实还算正常，但随着时间推移男子也在不停试探宫玖的底线。

宫玖有些不大适应，但想到最后的报酬她也就忍了，做着一些性感撩人的动作和表情，实在不愿的男子并不强迫，这让宫玖放松了很多。

勉勉强强又熬了几天，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宫玖最终还是被抓到了。

“tmd，敢偷老子东西，活的不耐烦了吧……”一个强壮的中年大汉摆过宫玖的脸，有些意外:“喂，小子，你家长呢？”

宫玖走了，算是净身出户，除了临走前她最后硬着头皮借了三百块钱，就连手机也被沈子琳收了回去。

家中，沈子琳浑身低气压，沈洪亮一家见情况不妙就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宫恒也再次抱着滑板出去玩了，宫沉戎更是早就抱着一摞账本走了。

105 两年前3

沈子琳看着宫玖留下的欠条，直接撕烂了去厨房烧了个干净。

而宫玖离开后，拿着仅剩的三百块钱坐火车回了市里，原本想试试学校让不让进，结果很明显，不能。

学校住不了，外面的话也临近过年，大部分人都回家去了，留市里的不多，更何况她还没满十六周岁，连身份证都没有，更没人敢收她做工，只能每次都躲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过夜，但是身上的钱越来越少……

“你想做什么。”

“宫沉戎，去把账本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