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的丧失了理智，有的紧紧只是失去人性，还有的则是发生了各种未知的异变。但是因为他们是人，所以出于人道主义的态度，我们保留了他们的性命。当然，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的研究水平再次提升，或许可以让他们再回归人类的状态。”

“好一个人道主义。”林一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愠怒的说道:“把他们这些人都变成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这就是所谓的人道主义？”

“那么现在，你可以开始提问了。”

林叁笑呵呵的说道，嘴巴里面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如前进，在林一的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天问最初的目的是研究肿瘤和基因，想要从根本上来解决有关基因相关的病症，并且找到延续寿命的方法。我们希望通过人工合成以及人工培养的形式，制作出来完美的基因片段，然后运用在人体。”

林一眼神一凛，手上的拳头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居住地，住在那里的有实验体，也有病人，还有天问内部的工作人员。”林叁笑着说道。

林一一愣，问道:“实验体和病人能住在一起？难道不会发生骚乱吗？”

“是的。”林叁点头，认真说道:“因为如果不试一试，现在的他们可能都已经死了。我说过，天问的目的，其实就是让那些在基因上面有所缺陷的人继续活下去！”

林叁用手指着另外的一个区域，那里有个巨大的金属半球扣着，最上面的盖子却是个巨大透明玻璃，林一他们所处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玻璃盖下面的金属笼子以及里面关着的一道道人影。

“当然，不是每一次的实验或者说救治都能够成功的，在那里关着的，就是我们曾经的失败作品。”

“所以你的意思，他们曾经都是病人？”

林一开口问道。

“没错。”

“并不会，能够住在这里的实验体都是保留了人性的实验体，就和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个老大爷一样。而且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拥有工作，也会和其他的工作人员一起上班。”

更不用说这种为了救人而制作出来实验体的行为，本身就谈不上对错。

是的，实验体是个错误的存在，但是那些身患重病的人，他们难道就活该去死吗？在危机关头生死一线的时候，没有人会愿意放弃那一丝丝活着的希望。

接下来的时间，林叁带着林一回到会客大厅，然后一起乘坐电梯下楼，亲身感受这个天问创造出来的小小世界。

他们穿过街道，穿过人流，穿过实验室，看这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站在人或者实验体的旁边记录各种各样的数据。

那些人看到林叁走过来的时候，也会笑着对他点头示意。

“你在这里是什么身份？”林一忽然开口问道。

“领导者。”

林叁笑着回答。

林一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天问的上级心也是够大的，居然能让林叁这个实验体坐在管理者的位置上。

“换一个角度来说，我其实就是林洛。我们原本拥有一样的基因，也拥有差不多的知识储备，甚至也知道对方过去的很多事情。我们几个从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其实就是为了成为他的分身。”

“难道是为了多创造几个人出来，然后好让研究更快的进行？”

“这只是一方面。”林叁停下脚步，郑重的说道:“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林洛没能活下来，我们将会代替他活下去！”

林一身子陡然一怔，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林洛没有死？

他看着林叁，迫切的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虽然几乎从未见过，虽然爷爷死的时候他并不在场，虽然他让自己的母亲独守了大半辈子，虽然……

明明是一个很远很远的人，但是却又和自己如此的相近。

林一心中五味杂陈，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去怎么面对这件事？

应该愤怒？明明活着却都没有回过家。

还是说应该庆幸？庆幸自己的父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是的，他还活着。但是很抱歉，他不能见你。”

“为什么？”林一冷声说道。

“因为他现在的样子没有办法见你。”

林叁说道。

“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

面对这个问题，林叁选择沉默。

林一瞪大眼睛，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具实验体，他的编号叫做——零。”

“行。”林一点头，先不说对面做过什么，就是这份态度，他也是能够认可的。

而且对方说的确实没错，现在压根就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就算是把责任人给拖出来了，那然后呢？已经发生的仍然会发生，已经死掉的人也依旧不会活过来。

“他们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接受治疗？”

“对。”林叁继续解释:“他们自愿来到这里，他们自愿保守秘密，他们自愿接受基因药剂。我们甚至给他们每个人都录了自白影像，好在未来的某一天作为证据。”

“也是整个华国保密级别最高的地方之一，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状况，这里一般不会让人进来，就算是在官方身居要职也不行。”

“那为什么天问之外会有实验体？而且还差点毁掉整个江城。”林一认认真真的看着林叁:“而且就算是现在，他们中的大多数也还潜藏在暗处，说不准哪天就会对人类发起攻击。这件事情，天问难道就不需要给个交代。”

“那是一场事故。”林叁说道。“我们承认失败，也愿意接受所有的谴责。但是问题都已经出现了，我们现在要做的难道不应该是解决问题？”

林叁看着林一说道:“我说过，从现在开始，我会尽量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能做的事情。”

完美基因，实现永生……这些被记录在神话传说中的故事，难道真的会有实现的可能性？

林一望着林叁，指着下面一排排的房屋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