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T3的几乎都是用一句话回答的。

“凭我的直觉。”

“干吗？”

“扶摇直上，还是完蛋？”

“到底干不干？”

“整个世界能让你们接入脑机接口，作为超级烹饪智能厨师模板的活体人很多，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厨师”，为什么要找我？”

“聪明人都选择扶摇直上。”

而艾尔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番呓语。

“就是直觉。”

“别人不行吗？”

“你们到底看上了我哪一点？”

“我的直觉能够代表公司。”

“很多项目都是靠我的直觉。”

“很多小型可控核聚变，都是靠我的直觉取得突破的。”

“为什么是我？”

“现在的味道传感器和烹饪机器人要达到活体人类的水平，还差很多，不是吗？”

“那是因为科研力量还没有进入这个角落，他们之前忙着搞其他关键行业，忽略了这个非关键行业，现在他们腾出手来了，可以发掘这个行业最后的价值了。”科T3平静的靠在椅子上说着这些虚无缥缈的话，像他这样站在金字塔尖的精英人士，说这些话并没有什么贪图感，要是小人物说这种话，恐怕会被认为不配。

艾尔瘫软的靠在椅子背后，说道：“你们不怕这技术，最后把你们自己都给毁灭了？”

“怕了吧？我们不怕，机器人和AI根本无法理解技术本身是个什么东西，就好像AI看似无所不知，可它不知道自己是个程序，它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产生的，更不知道如何自我复制，古往今来有不少影视作品和都选的AI和机器人过于强大而叛乱，可现在看来这真的只是科幻而已。”科T3平静的说。

“可如果这些技术让某一个行业毁灭，那你们会不会痛心？”艾尔凑上前愤愤的说。

“哪个行业毁灭了？技术只是改造某个行业不是毁灭行业，你想说的恐怕是让某个行业的活体人失业对吧？每次技术革新其实都要带着一些痛苦，曾经有无数行业都因为技术的革新而让工人失业，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这是不可阻挡的。”

艾尔哑然，这番让人沮丧却无可辩驳的事实，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要么完蛋，要么扶摇直上，确切来说要么签字答应，要么我打低分，聪明人快点选择吧。”科T3说着，把那个协议推送到了艾尔的智能眼镜上，智能眼镜的耳骨传导扬声器开始播放合同的内容。

确切来说，这既不像合同，又不像合约，算是某种协议，某种指在法律上生效而产生利益的协议，不像是雇佣或者商业合作，而像是胁迫。

艾尔并没有看，而是直接让AI把自己的DNA信息释放出来，签署的那个协议。

在艾尔DNA信息验证通过的那一刻，科T3凑上前说：“痛快，现在你选择的扶摇直上，我敢说未来你就是这个厨师行业的翘楚，你将会是智能烹饪机器人最好的模板，你的名字将会深深的刻在这个行业里，将会深深的落在那些AI和智能机器人身上。”

与此同时，他在餐厅的评分系统上打出了9.9的高分，这是迄今为止餐厅评分系统的最高分，之前是9.8，现在刷新成了9.9，而且它在评分系统之外附加了文字评价高度的赞扬了咖喱牛腩饭和虎皮凤爪如何如何美味，这些评价的文字就好像是事先编排好的一样。

交易完成了，艾尔感觉到无尽的疲惫。

“未来的合作愉快，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科T3说着，准备和艾尔握手。

这番话在艾尔看来，实际意思是未来是刀山火海你，将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你会担心到夜不能寐。

艾尔面无表情的和科T3握手之后，便离开了。

艾尔回到自己的副主厨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公司的管理层和厨房所有的主厨都一排的站在他办公室门口。

鼓掌，众人的鼓掌。

对于这种产生他只能回之以礼貌的微笑也跟着鼓掌。

这时候他才明白厨师这个行业为什么在现代会如此受尊敬的，因为在现代，这是充满风险和无尽挑战的行业在刀尖上起舞，这是在用人力和工业之光的对抗，他担心自己就是那个让工业的触手，最终伸向这个尚未被开发角落的引路人，这在古代被称为带路党，一个被众人唾弃的角色。

艾尔抬头看了一眼全味餐厅的口号：“满足顾客的一切需求。”这简直是古代不负责任口号的余孽，现代法律如此完善的今天，竟然还有一家餐厅官网的喊出这样的口号，简直是在自己身上背负一个定时炸弹。

“厨师行业，作为工业之光最后一个没有照耀的角落，是时候变革了，你知道你们这一行在科学家看来是什么？迂腐的、自负等待灭亡的一个群体。”

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的聊天，大概就是艾尔和科T3在餐桌前的聊天。

“你的直觉真这么厉害？我不相信现在很多工作都有AI和机器人替代了，你现在还靠这种虚无缥缈的直觉，行得通吗？我想你一定用AI分析过我到底能不能参与这个项目，结果估计不太好吧？”艾尔和科T3说这些的时候，科T3已经把刚才上来的咖喱牛腩饭和虎虎皮凤爪吃成了残羹剩饭。

大概是因为艾尔没有给科T3确切的答复，所以科T3一直在问艾尔。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向众人说你威胁我呢？”艾尔又把话题扯到了原点。

“那我下次来你们餐厅，我点北京豆汁，我点安徽臭鳜鱼，或者浙江的臭菜，这些古代臭而香的菜，要是点了，恐怕你们餐厅所属的集团都会震动，我想我今天点的这些个市井小吃恐怕就让你们小小的紧张了一把了，对吧？”科T3露出了坏笑。

艾尔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现在想来，全味餐厅拥有强大的公关，拥有强大的律师维权体系，看起来牢不可破的体系，可现在这位找茬的主，用这种招式，估计也要让这个坚若磐石的体系颤抖。

“上不上？”

“傻子都不会选择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