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爷子沉声道，“……这个家一旦分了，日后老三两口子想反悔再回来，我是绝不会同意的。也就是说，楼家以后的荣华富贵都与他们三房无关了。”

“你们楼家的荣华富贵？”江老太太嗤笑一声，“就靠你们卖孙女巴结县太爷，得来的荣华富贵，我们家姑娘还真不稀罕！”

“你这话可别连带我，你在我娘手底下，可没吃过亏，我够护着你了。”楼老二斜了眼李氏。

李氏嗔瞪他一眼，“你们家，也就你这事做的爷们儿。”

李氏跟着嗤了一声，“老太太下那狠手，但凡不是傻的，都知道护着媳妇！”

江老爷子睨他一眼。

楼老四皱眉，看她一眼，“咱们家就满儿一个，你要三哥家的房子干什么？”

秦氏红着眼，摸自己的腹部，“三嫂又怀上孩子了，你说，我为啥一直怀不上？我明明能生的……”

楼老爷子神情阴鸷，看向江老爷子，似乎想让他拦阻江老太太。

夫妻俩说话，东一句西一句，丝毫不影响正屋分家的进程。

楼老爷子回屋，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开口道，“老哥哥闹上门来，拿着事逼着我给老三分家，那就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江老爷子没看他，给江大舅使了个眼色，“去把你妹妹他们叫来，亲家要给他们分家了，让他们来听听，能分到些什么东西。”

江大舅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不多一会儿，楼知夏扶着江氏，江大舅搀着楼老三，后面跟着几个孩子，浩浩荡荡进了屋。

本就逼仄的正屋，空间更小了，但谁也没在意这个。

楼老四脸色瞬间沉下去，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又看，扒拉了两下头，“没这个命……”

楼老三身子一僵，抬头看楼老爷子，似乎有点不敢置信，“房子不给我们？”

楼老爷子没搭理他，冷声继续，“农具、锅碗瓢盆分五份，给你们一份，喂养的家禽照样；田地先不分，冬天没什么营生，等来年……”

楼老三没抬头，没吱声。

楼老爷子怒火更胜，指着院子里的房子继续道，“这房子是我当年当大掌柜攒下的银子盖的，你们既然不想跟我们一起过，那这房子就不给你们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楼知夏示意六郎拿了条凳子，放在炕边，先扶江氏坐了，又示意江大舅扶楼老三坐了，才有空打量楼老爷子跟……缩在炕角，浑身哆嗦的楼老太太。

楼知夏心中啧啧两声，对楼老爷子的认知已然从渣爷、渣爹上升到了渣滓！

楼老二斜了眼三房，嗤笑一声，“老三倒爷们儿了一回，居然梗着脖子没低头。”

“老三，你这是……”

楼老爷子看到楼老三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愣了一瞬，旋即，被楼老三明明知道江家人逼着他打老太婆跟叶儿，也不拦他的认知给激怒。

他满眼怒火，冷冷瞪着楼老三，“……你们想分家，那就分出去自己过。”

楼老二得意的挑挑眉，跟李氏一前一后回了屋。

四房，秦氏像只受惊吓的兔子，坐在床沿儿，双手互相抠着，不时不安的朝外张望一眼，“四哥，二嫂他们也想要三房的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