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凌眼神又渐渐变得温柔，他看着苏菀妍，心里想着，就让她再任性两天，再过两天

她就离开他。

秦天凌捏着椅子把手，后槽牙咬的用力，江离被他瞪的心虚。

她现在想的全是先让秦天凌离开，然后再和苏菀妍谈眼角膜的事情。

江离朝秦天凌笑了一下，客客气气的说道:“秦总，菀妍的意思你应该已经听到了，请你离开吧，谢谢你把她的证件送回来。”

看管在自己眼里，否则，他终究没办法真正把她保护起来。

界限，秦天凌仔细品味了这两个字，眼神逐渐变得冷冽，想和他攀关系的人多，划界限

的苏菀妍还是头一个。

“我要换，但是不是靠着你，你明白吗？”

秦天凌还是咽下了满心的不快，只因为那人是苏菀妍。

他有些难过的看着苏菀妍包着纱布的头，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除非他把苏菀妍好好的

秦天凌要真的能明白就没必要在这里和她废话了，江离瞥见苏菀妍捏紧被子角的手，生怕她情绪再受影响，江离强硬的赶人:“秦总，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秦天凌没再说话，站起身走了，江离在秦天凌走后一脸愧疚的看着苏菀妍。

“江离，他走了吗？”

“菀妍，我可以现在离开，但是眼角膜不能不换。”

江离也没法子再和她继续说下去，苏菀妍心情不好，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呆着。

本想在这里继续陪着苏菀妍，但是江离的同事找她申请账目的事情，为了工作，她只能先离开。

走之前，江离和苏菀妍说:“菀妍，我先走了，你有任何事都随时打我电话，我就在附近的酒店办公。”

“好，我没事。”

苏菀妍淡然的躺在床上，头疼也可以忽视，还没等她休息一会，走廊上嘈杂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苏菀妍坐起来，想找个人问一问，但是又想起自己现在不方便出去，索性就待在床上不动。

“我要去看我孙女，你们让开！”

走廊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挥舞着拐杖大喊，他旁边一个中年女人拉都拉不住他，一家子人吵吵嚷嚷的，也没人敢管。

司辰在酒店才找到江离，两个人话还没说上几句，家里打电话叫他赶紧去医院。

“我得出去一趟，就苏菀妍那个医院，你要不要一起去？”

江离正后悔，人也低落的不行，一听说医院出事急忙拿起外套跟着司辰出去，两人边走边说。

“发生什么事了？”

司辰小声说道:“是我舅公，菀妍不是用的他孙女的身份？老人家前些天意识不太清楚，不知道听谁说的，说是洛希还活着，他要去看，我姨压根拉不住他。”

江离一听这事也觉得该去看看，洛希死于意外，家里人伤心难过，菀妍用了人家身份，也得有个交代。

江离拉住司辰胳膊，直视他的眼睛，“我问你，你当初给菀妍这个身份，经过家里人同意没有？”

“那当然！”司辰苦笑着回道，“我舅公是脑子不清楚了，其他人还是明事理，更重要的是，希希唯一的近亲也只剩下她的叔叔，我姨那边不愿意她的财产落到她叔叔手里，所以同意的。”

那也算是各取所需了，江离稍微安心了一点。

医院那边，一层楼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江离和司辰一起过去，司辰的姨妈见到她的时候眼睛瞪的老大，其中还有一些莫名的恨意，江离很是摸不着头脑，没办法，只能硬头皮和她打招呼。

司辰拉着他舅公温声劝道:“舅公，希希说不定在家里，我陪你去找好不好？”

老人双眼浑浊，很是倔强，一个劲的说:“小辰，是我朋友说希希住院了，我要去看看她，你也别骗我。”

合着老头子也不是好骗的，司辰只好加重语气，“舅公，希希已经没了，您保重身体，医院里没有希希。”

“你胡说！”老头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司辰直往病房冲，司辰急忙上去阻拦，苏菀妍已经到病房门口了，她打开门的时候司辰的舅公盯着她瞧。

江离过去扶着苏菀妍，老头子盯了她两分钟才摇着头说道:“你不是希希，不是……”

苏菀妍能从老人家的话里听出无尽的哀伤，她不知不觉有被这样的哀伤感染。

“菀妍，我们先进去吧。”江离扶着苏菀妍，小声在她耳边说着话。

“对不起。”

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只是一根稻草，秦天凌三番五次的欺骗，她对秦母去世的愧疚，这中间那么多事，堆积了好久，才成了一条怨怼的汪洋，把他们硬生生的隔开了。

“江离，我没事，你先去忙自己的，眼角膜的事情，我暂时不想。”苏菀妍闭上眼睛，此刻她才发现，黑暗其实也挺好的，她可以一个人，什么都不去想，要是再走神，外界的声音也多半听得不会很清楚，那样，她就是一个人。

江离站在她旁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局促的说道:“已经走了，菀妍，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眼角膜对你而言很重要，你听话，先接受，然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还了他这个人情好吗？”

苏菀妍淡淡的回道:“他帮我，难道是稀罕我欠他人情？”

江离是苏菀妍的朋友，不是他秦天凌的。

江离被她问的没法搭话，苏菀妍说的是对的，任谁都看的出来，秦天凌对苏菀妍是“图谋不轨”，更是……割舍不下。

“菀妍，秦伯母的死不是你的错，你和秦天凌走到今天这一步，追究别的都没有意义了，要向前看不是吗？”

尽管江离说的道理能够被苏菀妍认可，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她接受不了。

江离帮不上什么忙，秦天凌只好和苏菀妍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菀妍丝毫不在意他语气里包含的怒气，淡淡的回道:“我知道，我在和你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