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先生说完，便陷入了沉默。

楚乔靠在燕洵肩上默然不语，面上与平日里无有不同，但浑身发抖，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

“是。楚乔，当年你的父亲在你母亲生下你之后突然消失出走，一走就是十年，东方忌原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就在你十岁那年，他突然又再次现身，你母亲又怀孕了。之后你父亲又一次突然消失，你母亲却不肯打掉孩儿，这也成了东方忌嫉妒成魔的导火索。而寒冰诀似乎是与女子生育相冲，我想当时洛河传功给年仅十一岁的你，就是怕伤己腹中胎儿吧。”

“那阿楚怎么没事儿？”燕洵问道。

燕洵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替她问道:“身孕？”

“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为何他突然消失，留下母亲和她？

为何又突然回来？回来后为何又要走？

楚乔不肯眨眼。

“这阿羽和我也不知。他是个入谪仙一般的人物，不大与我们交流，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只有洛河介绍他时唤他的‘阿信’。但瞧他与洛河在一起时的样子，两人是真的两情相悦、情深似海。”

“情深似海，他会这般离开？会这般任我母亲身死？”

她知道，她一眨眼，眼泪就会掉下来。

“那东方忌呢？”燕洵拍着楚乔的肩，问道。

“洛河死后，为了给他报仇，我们找过他三年，却再没见过他。直至燕北蒙难，我们把资源全部调转过来辅佐殿下，不得不放弃了继续寻他。他现在在江湖上已经神隐，我们也是只能偶尔听到他的一点儿消息。”仲羽答道。

母亲死的时候他都去哪儿了？

紧搂着自己的未婚夫婿，楚乔抛开一切顾虑，哭了个肆无忌惮。

她不哭，是因为行至今日，她是太多人活下去的希望、追逐的信仰，她不能破碎。她瘦弱的肩头承载了远超出她能力的重担，她必须靠着无比坚定的意志，挺直脊梁，坚强地微笑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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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道涯和仲羽双双行礼离开后，楚乔再忍不住，压抑着痛哭出声。

燕洵将她狠狠拥入怀中。

“他最好别再出现。“燕洵搂着怀中人，戾气丛生地说。

突然，楚乔抬起头来，问道:“女子若身怀寒冰诀，是否会绝育？”

“东方忌！”楚乔恨得咬牙，浑身都激动抖了起来。

仲羽回答:“有可能会让女子难以生育，但并没有任何足够完全可信的证据证明，毕竟所有的证据都来自于洛河一人，而洛河又一共只有两次生育记录，第一次还没有寒冰诀，第二次，完全不能排除其他因素单独或共同作用，她当时经历了太多了。”

见楚乔再次陷入沉思，燕洵说道:“今日多谢先生和羽卿了。如今阿楚心绪不佳，我就不留你们了，改日再留你们用膳。”

“诺，殿下和楚大人多保重。”

“回殿下，洛河怀楚乔时，她还没有寒冰诀，她的寒冰诀是生下楚乔后，也就是楚乔父亲离开的前夕，一夜之间得到的。”

楚乔眼眶湿润，强忍酸楚问:“我的父亲，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