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知道他的野心，至关重要。

听到她的问题，燕洵笑了，敲了敲她的鼻梁:“傻姑娘。”

是啊？梦中之事，与她何干？与他们何干？

她只知道，她爱他，他也爱她，他们在不久的未来要做一辈子的夫妻，白头偕老。

楚乔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心中突然一片明朗。

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坚持。

人若抱着“这段姻缘不能成”的心态过活，那这段姻缘必不能成。但若是抱着“我要为这段姻缘能成而努力”的心态走下去，那反而或许能成。

人的心态，决定太多事情了。

楚乔揉了揉鼻子，有些恼:“我认真的。”

楚乔垂眸片刻，再抬眸时，问道:“我只有一个问题。燕洵，我的野心，就是我的信仰，释奴止戈、天下一统。可是你的野心，又是什么呢？”

楚乔很清楚，燕洵不可能为她而活，但却能为她而死，这一点和她一样。

燕洵按住她的头，狠狠地吻了上去，片刻后，他粗喘着气，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

他凑在她耳边，声音沙哑。

“野心不大，你和天下。”

“阿楚，那么你呢？你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燕洵手指轻抚楚乔额头。

燕洵的心被她软糯的声音化成了水。

他们在成长的路上，为了到达理想的彼岸，为了不在一个坑里摔倒出不来，学会了得失进退，学会了凉薄忍耐，学会了谋算诡计，学会了虚以委蛇。

斩断一切软弱的天然的会伤害到自己和身边人的，亲手筑建一层厚厚的伪装为自己披上，对所有人所有事保持警惕的怀疑态度，小心翼翼地活着。

时间长了，竟都不再记得曾经自己最初的样子，只剩下从年少轻狂时便携手同行、知根知底的彼此，证明着他们曾经的不计后果，曾经的热血冲动，曾经的清风皓月，曾经的真挚纯诚。

世间万般情感都有无数杂质，唯有彼此的感情是最后一片净土。

他们都早已长成参天大树，为别人遮风避雨，但最终他们能依靠的，却只有彼此。

有的人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钢铁。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千锤百炼，终是打磨出这天下的霸主。

可是铁骨柔情，他和她都栽在了彼此的身上。百炼金刚，终是化为绕指柔。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愿我洗尽铅华，依旧笑靥如花。

半生戎马，一世征伐，只因你一声倦了，断了长剑止了厮杀。

从今往后，哪怕江山更迭，星辰陨落，也不能阻挡我靠近你的脚步。

长安城下，他为她袖手天下。

红川城内，她为他独挡天下。

第五卷【北国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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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你会不会，依旧如此，牵我双手，倾世温柔。

“我给你撑腰，阿楚，我什么都给你撑腰。”

言罢，再一次吻住她。

我曾十步杀一人，却败给你的一个眼神。

燕洵吻了吻她脸颊，揉了揉她的长发，说:“人世间荒谬之事良多，我们又怎能尽然知晓？既来之则安之，或许是月老一不小心，在你的梦中世界里打乱了我们的红线，导致我们姻缘错乱，但我们感动了满天神佛，让我们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有理顺的红线，再续前缘。”

楚乔想，先人诚不欺她。

蓝颜祸水，她也终究败倒在了情话下。

缠绵间，她对他小声呢喃:“燕洵，我错了，给我撑腰吧。”

这就够了。

“好。”她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