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失去他的信任与倚重，这是你们为当年之事所要付出的代价。而征战沙场，却不仅是为他，更是你们做为燕北儿郎的责任。燕世子说过，就算犯了错，你们说到底，和他一样，都还是燕北的男儿啊！生于燕北，长于燕北，如何不爱？”

就在贺萧等人松了口气的时候，楚乔却说:“贺萧，你会轻易原谅宽容那个杀死你妻儿的强盗吗？”

贺萧一时摸不清她的想法，但对她的问题却是想也没想地回答:“不会！”

“既然楚教头这么说，那我们也就放心了。”

“他需要你们，帮他返回燕北，为他征战沙场，助他一臂之力。这难道，不正是你们一直想要的吗？”

“这就是了。既然你们不会，燕世子他亦然不会。”

“楚教头？”三人不免又紧张起来。

泪水从三人眼中滑下，一股热血涌入，炽热的温度让他们觉得几乎要被灼伤。

看着三人的脸从一开始的忐忑，到后来的悲痛，又到如今的愧疚。楚乔扬起下巴，接着说:“他不想原谅你们，也还没有原谅你们，可是他需要你们。”

原本垂着头的三人，听到这话，蓦然抬起头来，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睛再一次迸出希望的光芒。

“可有时候，能够理解，却不代表能够原谅，你们懂吗？你们的世子，和你们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泪，他也有痛，他也有心肝！信任都是相互的，也是要通过努力才能获取的。更何况，他不是独独不信任你们，他是无法相信任何人。信任，需要时间来培养。忠诚，也不是你们嘴上说说，喊几句口号就能证明的。既然想要他的信任，就用你们的忠诚来换取。或许漫长，可他不是不懂感情的人，你们要是真的一心一意忠于他，抛头洒血间，他会渐渐接纳你的。”

“他不会轻易原谅任何当年伤害了他亲人百姓的人，不管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一个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付出代价。贺萧，如今秀丽军上下，曾经或许没有真的想要害燕家，害燕北，却必须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承担责任，付出代价。这世上大部分的事都可以被时间磨灭，但是杀亲之仇，灭族之恨，却绝不在其内。你们的燕世子他也是同样。他不是神，他海纳百川，但绝容不下背叛。他也付出了代价。九幽台之惨状，你们光是耳闻便已毛骨悚然，他又是何等痛彻心扉！他伏在地上怒吼，他的父亲、兄姊、他的亲人头颅被割，他的母亲撞鼎自尽，我却是亲眼所见。三上三下，血流了一地。这些都是他曾经给予你们信任的代价。而现在，你要一个早就不敢再相信的人信任你们，你觉得这说的过去吗？这合乎情理吗？”

“嗯，我明白，贺统领，我跟随燕世子多年，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对忠于自己的部下，但凡说出的话，绝对做到。”

楚乔又转过头去:“乌丹瑜，葛奇，你们呢？会轻易原谅残害你亲人的人吗？”

两人亦是双双摇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