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在默许一个男人把她当作自己的女人了。

就在楚乔胡思乱想的时候，燕洵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极度缺乏安全感:“阿楚，你会有一天离开我吗？”

“好吃吗？”燕洵其实也知道这是废话，粥而已，本来就说不上什么好吃不好吃，更何况，这粥看上去就不好吃。

“嗯，好吃。”楚乔一是不想燕洵失望，二来，比起她饿肚子的时候什么都吃，真的是好太多了。

楚乔看了看燕洵，看着他伸出的手和温柔的眼，加之自己也是实在饿了，便低下头抿了一口。

算了算了，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吧，随他去吧......

男女之防？她一向不太在乎。

更何况，从九幽台下来，燕洵受伤昏迷时，他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她换的，伤口都是她清理的，这么多天他们喝水用的也都是一个碗。

楚乔一愣，随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燕洵，那你会欺负我吗？”

只是只怕今后，燕洵是真的要彻底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了。

楚乔不禁有些头大，虽说她早就告诉自己要对将来嫁给他有心理准备，但她现在还没想着要真的就这么和他在一起啊。

燕洵也是一愣，随即毫无犹豫鉴定地回答:“不会。”

“那我也不会离开你。”

“真的？”燕洵脸上虽然还不动声色，眼中却是狂喜。

这种条件下，谁还管这个？

燕洵眼睛一亮，但转而暗沉。

“阿楚，我本想带你回燕北，过两天好日子。却万万没想到，竟让你跟我一起，沦落到哦啊如此地步。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承诺你什么了。我要是有机会，一定会设法保全你的。”

燕洵虽然忍不住那样问，可是却也知道，他如今是什么处境。

“燕洵，以前你是世子的时候，我都没有高看你一眼，如今你落了难，我又怎会轻看你一分？我愿意和你做朋友，不是因为你是燕北世子，而是因为你这个人。”

“况且，我没有觉得现在的情况很糟啊。你看，我们有吃有住，命也保住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东山再起。到时候，我还要跟着你过好日子呢。”

楚乔抬头看着燕洵的眼睛，莞尔一笑，眼若星辰。

燕洵的心瞬间柔软地一塌糊涂。

“你说，我跟你去燕北以后，要做点什么呢？”楚乔已经开始畅想。

“开个武馆？”楚乔说。“我会打拳。”说着又笑出了声。

转而摇头。

“不行，我不想再打打杀杀的了。”

燕洵微微侧头，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

后来，这句话，他记了一生。

“你不是说，秀丽山可以猎马吗？那我可以开马场啊！到时候，我骑着骏马，率领着千军万马，多威风啊！到时候要是谁敢欺负我，我就叫你派兵去揍他们。我也要过一过仗势欺人的日子。”

燕洵闻言，轻笑出了声，眼中尽是温柔神色，再看不见一点阴暗仇恨。

看着她的样子，他也不禁开始想象他们的未来。

他思想片刻，却一言不发。

因为，阿楚，若真有那一天，我最希望，你能嫁给我。

阿楚，你知道吗？

我曾徘徊于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四周没有一丝亮光。

我差一点放弃了自己。

你是那穿破黑暗的光，将我照亮，给我希望，引我向前。

从此，燕洵的命，全寄于你。

黑暗中阴冷无比，唯有你是我的温暖。

你于我，从不仅仅是一个女人。

你是我赖以生存的空气。

没有你，我必行尸走肉。

我就算不爱自己，也没办法不爱你。

“阿楚，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支持你。”

“那么，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只要你不欺负我，不阻止我的信仰，我就不会离开你。”

她觉得，有些话，虽然可能会煞了风景，但还是早早说了好。

你吃点吧，不然会饿坏身子的。”燕洵舀了慢慢一勺，要喂楚乔。

“你的信仰？”

“我希望，将来有一天，能看到天下太平，西蒙大陆再无列国争战。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奴隶。人们不以出身为荣，而以才华为荣。还有……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她的信仰，哪是一时片刻能讲清楚的？

饿糠甜似蜜，于是她与燕洵，就那样你一口我一口地把两碗粥吃了个精光。

燕洵总是喂她一口，自己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