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很喜欢。”

说完她就松开了顾谨言，身体往后撤了些，倚靠在化妆台上，紧盯着顾谨言的眼眸里挂着笑。

伸了个懒腰后，她扭过头来，对上顾谨言的双眼，深邃的棕色眼眸在灯光下闪着光，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我想感谢他，一直以来都愿意站在我看不到地方，支持我，鼓励我。正因为有他的存在，我才能够一路坚持下来。”

顾谨言看着汪滢滢，她那么认真地看着他，眼神真挚又澄澈，一时之间竟让他有一种她是在对自己说这些话的错觉。

“我只是想感谢一下我的歌迷，没有别的意思。”汪滢滢看破不说破，顺着顾瑾言的话往下说。抬手揉了揉被扯疼的头皮，让头发彻底放松下来，她整个人也放松地靠在椅子上。

汪滢滢跪在椅子上，凑到顾谨言耳边，声音里带了几分浓厚的笑意，“不过说起来，我还要谢谢顾先生送的那些礼物呢。”

他心头原本暖洋洋的，但转念想到，汪滢滢根本不知道是他送了那些东西，下一刻他的心情重新沉了下来。

“当然，我也要好好感谢你。”汪滢滢注意到顾谨言脸上微弱的变化，憋着笑哄他，“不止是我的歌迷，因为有你在，我才有面对那些事情的勇气。”

顾谨言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自重生以来，汪滢滢一直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但此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追随着自己心底的想法，轻轻拥住了顾谨言。

顾谨言面上的冷色在那一刻崩裂，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来她早就知道那些东西是自己送来的。

那他刚刚在汪滢滢面前吃“神秘歌迷”的醋……

顾谨言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示意汪滢滢坐下来，将她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放进抽屉里。

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无需太过顾忌，因为她知道顾谨言守护在她身后。

眼角处还有造型师画上去的鱼鳞，一片一片地叠在她的眼角下方，在灯光下，鳞片闪着好看的光芒，竟有些像她眼角滑落的泪珠。

顾瑾言心头一动，轻轻吻在她眼角，她的睫毛颤动，带起微弱的风，频率和心跳一致。

他的吻逐渐落下，落在她唇角，带着怜惜和珍重，将自己满满的心意倾诉在里面。

汪滢滢拉着他的衣角，呼吸都乱了。

等到汪滢滢收拾好从剧院出来，外面的星空早就挂满了整个天幕，城市里到处闪耀着灯光，天上地下的星点光芒互相映衬，静谧得叫人安心。

她和顾谨言一同走在夜幕下，就算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走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而另一边，沈倩茜在拿到顾谨言那些礼物的去向调查分析之后，大发雷霆，撕碎了那一整张的调查分析。

“该死！”沈倩茜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都扫落，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捏紧了拳头气到浑身发抖。

她姣好的面容一片狰狞，头发散乱。一旁把调查分析送过来的人见她这样，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这位姑奶奶心情不好的时候，谁凑上去谁倒霉。

沈倩茜坐在沙发上，眼神阴鸷，几次深呼吸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好一个汪滢滢，居然敢骗她。

早在她拿出那些照片的时候，汪滢滢恐怕就知道了，顾谨言买的那些礼物根本不是送给那个“神秘情人”的，而是送给她汪滢滢的。

难怪汪滢滢每次的态度都那么敷衍，根本就是看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看她的笑话！

该死的汪滢滢！

沈倩茜气急败坏，忍不住将手边的抱枕砸出去，抱枕撞上花瓶，砸得它摇摇欲坠，“哐当”一声摔碎在地上。

一旁的仆人连忙上前去打扫，却被沈倩茜丢过来的另一个抱枕砸的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碎片上。

“谁让你动了。”沈倩茜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叫人心底发寒。

仆人大气不敢出，眼看着沈倩茜砸了抱枕还不解气，抓到手边是什么东西就丢了出去，哪里还敢多留，倒吸一口冷气，狼狈逃窜。

沈倩茜将整个客厅弄得一片狼藉，心头那口恶气却死死的卡在那里，半分不曾舒解。她捏紧了手机，不让汪滢滢尝尝苦头，她放不下。

这天，汪滢滢排练完从合唱团出来，结束了一天的专业练习，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脸上难掩疲惫之色，眉眼却带着愉悦。

她在路口站着，等候接她的司机。

“滢滢，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柳眉冲汪滢滢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虽然路边有路灯，但这个点，还是显得荒凉可怖。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早在汪滢滢出来之前，合唱团里的人就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带着耳机听伴奏，轻声哼唱旋律。

顾瑾言没有了顾虑，他捧着汪滢滢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卸掉，为了在舞台上也能清晰地让观众看到，妆容会比平时浓上不少。

他抬手，像是气不过，掐了一下汪滢滢脖子后面的软肉，“早就知道了还故意瞒着我不说。”

“这不是想给顾先生一个惊喜嘛。”汪滢滢眨眨眼，俏皮的模样充满了活力。

汪滢滢看着镜子里顾谨言吃味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这是在吃自己的醋吗。

“顾先生”这个称呼，原本带着无限的疏离与礼貌的冷漠，但在汪滢滢的嘴里，被她念得格外缱绻缠绵，甚至让顾谨言有些口干舌燥。

后台化妆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原本按照以前的惯例，在这样的大型演出结束之后，大家会一起去聚餐。

但今天顾谨言来了后台，明眼人都看得出，汪滢滢今天是不可能跟她们一起出去的，于是都悄咪 咪地出去，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他怔愣片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这句话的确是对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