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看着不断往后退的王二虎道：“王二虎，你要去哪儿？”

原本打算偷溜的王二虎，突然顿住脚步，道：“我去哪儿用得着你管？”

王麦香冷冷看着冲上来的方氏，闪身躲过，道：“婶子何须急眼？要我把那个男人的名字说出来吗？我看他就在我们这伙人里。”

这下方氏彻底慌了，偷偷看了男人一眼，结果对方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一句话让村里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方氏脸色一白的，冷哼一声道：“王麦香放你娘的屁，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白大妮，你这贱人，你挑唆王麦香跟我们家离了心，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方容，你骂谁贱人？”

白若溪呵呵笑了笑，道：“你刚刚差点儿杀了我，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说吧，你想怎么赔？”

“你问我安的是什么心？自然是为民除害，除暴安良的心咯，这你都看不出来？你的眼是白长了。”

众人：“……”

王二虎一听要赔偿，登时瞪大双眼，道：“你还想让老子赔偿？老子媳妇儿都被你搅散了。”

“这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麦香的父亲虽然失踪了，但她娘还在，说到天边儿也轮不到一个做婶娘的卖侄女儿。”

王麦香看着白若溪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面前，将王二虎说的哑口无语。

白刘氏两步走到方容跟前，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得她赶忙从地上站起来，朝着旁边窜去。

就这屋子，晴天还好，一旦遇到下雨天，就危险了。

白若溪紧随王麦香走进屋内，

当看到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瘦骨嶙峋的女人时，王麦香颤抖的喊了声娘，结果床上的人的纹丝不动。

白若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潘氏死了，用王大夫的话说是肝气郁结而亡，也就是说是被人活活气死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村民一个个唏嘘不已。

潘氏埋葬的那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白若溪让莫绍衍帮着在镇上买了一口棺材运回来，像给亡者用小纸马，童子童女这些东西都是杨氏以及白刘氏还记几个村妇帮忙操持购买的。

在潘氏下葬前，王麦香表现的不悲不喜，神色木然。

唯有在潘氏下葬的时候，她趴在棺材上，几乎哭晕过去。白若溪双目通红，安慰道：“麦香，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王麦香看了白若溪一眼，突然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住，埋头嚎啕大哭……

她今天要把所有的委屈与愤恨都发泄出来，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王麦香了，她最在乎的娘已经不在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可在乎的？

名声？面子？能换回她娘的命吗？

王麦香母亲埋葬的第二天，她在白若溪的陪同下，去了县衙。

……

白若溪站在群众中，看着跪在地上的状告自己叔父与婶娘的王麦香。

“嘭~”的一声，惊堂木拍在桌子上。

“台下何人？”

王麦香双手趴在地上，将脑袋贴在上面上道：“民女王麦香，是九龙镇王虎寨人士。”

那县令闻言不由看了莫绍衍一眼道：“你要状告何人？”

王麦香提起头，泪眼婆娑道：“民女要状告自己的叔父与婶娘，趁民女父亲生死未卜之际，霸占民女家中良田房屋，三天前，婶娘因民女不听从她的安排，嫁给村里的二流子王二虎，而去了民女家中，结果民女回到家中时，我娘就已经死了。”

说到这儿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王麦香说的模棱两可，没说自己的母亲是被活活气死的，只说方氏去过之后没多久她娘就死了，这就不得不让人往更深的层面想了……

这时，围观群众道：“王虎寨竟出了这等事，前不久可是风光的很呢，人家村里出了个案首，今天竟又发生这么恶劣的命案。”

“这小姑娘的娘，难道是被她婶娘杀的？目的是为了把侄女儿卖了换钱？”

“不清楚，不过听这小丫头这么说，她那叔父跟婶娘怕不是个好东西。”

听着外面乱糟糟的讨论声，县令呵斥一声：“安静。”

说着又拍了下惊堂木，站在外面的人顿时噤声。

县令看了跪在地上的王麦香一眼，道：“你的意思是你婶娘杀了你母亲？”

王麦香摇摇头道：“我们村里的大夫为我娘瞧过了，说郁结而死，而大前天我婶娘当着全村人的面承认找过我娘，说已经与我娘说要把我嫁给村里二流子的事儿，还说我娘当时神情激动……没想到民女回到家的时候，我娘已经去了……”

县令看了莫绍衍一眼道：“你且带几个人去村中问清情况，并将王麦香的婶娘与叔叔抓来审问，若王麦香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绝不能姑息。”

白若溪还是第一次来王麦香的家，家里的泥墙坍塌了一半，随意的歪斜在一边，几只土蜂围绕着土墙上的窟窿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两间北屋，其中有一间也跟着坍塌。

“什么卖侄女？麦香要嫁给王二虎的事儿，我刚刚已经跟我大嫂说过了，她听了很激动，想来也是同意这件事的。”

王麦香闻言，凶狠的瞪了的方氏一眼，道：“婶娘，你知道我娘受不得刺激，王二虎就是个混不吝的二流子，你这么刺激我娘，安得什么心？不行，我要去看看我娘。”

王麦香闻言，淡漠的看了对方一眼，道：“你确定你说的儿子是我跟二叔生的儿子而不是别人的？”

说完一脸慌张的推开众人，朝着后街跑去……

白若溪有些不放心的随着王麦香一同往她家里跑去……

一些好事的村民也跟在他们身后，打算将热闹一看到底。

这时有人说道：“王麦香，说话要讲究证据，你倒是说说看，驴蛋的亲爹是谁。”

看着村民们好奇的眼神，方氏生怕王麦香真将自己奸夫的名字说出来，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很有节奏的拍打者双腿，大声嚎叫道：“诶哟，我不活了，没天理啊~侄女竟公然污蔑婶娘偷人啊~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吧，P死这脏心烂肺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