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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墓碑不可立之地

  • 作者:陈本若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1-07-09 00:33:06
  • 字数:4270字

孤坟不可见,寸草不允生,若有人来此地祭奠,他们便会胸腹俱破,灵魂颓坏殒灭,中无心肝,脸上无哀乐之状,醉生梦死之人何曾真正生活过,故此地为天地遗弃之地,神宫鬼域边缘之境,在此生存的,非善不恶,既不会背叛,也不会忠于正道,一生既无美名也无恶名的凄惨灵魂,也有一些是从神宫堕落而来。

接下来,此处的叹息、悲泣和号哭的声音响彻于空中,使人起初不禁为之落泪伤怀,之后便是各种可怕的痛苦言辞及喊叫,构成了一团喧嚣,在永远昏黑的边缘之境的空气中不住地旋转,犹如旋风刮起的沙尘,席卷了本若他们。

樊姬的消逝,似乎让这世间的花也失去了飘香的方向。

落空的一瞬间,如窗前的一片浮青映白,只有那不着边际的死寂。

渐行渐远的瑟音荒,争奇里斗艳的倔强衬着花草树木相互交映,期间穿梭着向外挣扎的灰黑色气韵。

听到墓碑一词,原也只是疑惧,此刻开始惶恐,那激荡的言语更是迎头而上:“原来真的是你们这些人搞的,叨扰我等清净。”

荒原阒寂,百无聊赖,本若拖着垂死的身体,随意找到了一个木桩,拿起忍英的刀,在上面刻了樊姬的名讳,并附上了墓碣文:香霭生思林,载晦永沉留。

他们双手合十,聊表寸心,祭奠之意悠然而出,此边荒之地开始剧烈抖动,那墓碑从头慢慢化成灰烬。

忍英捂着眼睛:“必须尽快脱离此处,在这里我们几乎很难使出了任何术法,因为他们这里多数都是已故之人的魂灵和神宫堕使,执意去斗的话,未必能有胜算。”

一阵震动过后,土地和房屋都荒芜寥落,濛濛残雨笼罩一漠荒原,从远处一些人跑过来,对着他们大吼大叫,恼怒眼前的这些不明来历的东西,而又气势汹汹的将所有的罪名都强压在破坏他们生长环境的人身上:“尔等是什么东西,为何在此造次。”

本如因为看到樊姬的墓碑化尘而去,心中不快:“你们是什么人,刚才的墓碑是你们导致的吗?”

浩烟道:“此地之魂,只顾自己,无论是神宫,各世间还是鬼域都会驱逐他们,比起奴族,他们更需要被驱逐。”

因其地之人一生卑不足道,以至于对任何世间命运的存在都妒忌,故不允许他们的名字被留下来,刚才樊姬的祭奠,让他们中有些灵魂开始有了消泯的状态,也只有等到这一刻,他们的才有了情绪。

本若此时心境如临风听暮蝉,嘈杂梗塞,琢磨着大干一场,浩烟拉住了他道:“莫要犯浑,此处哪怕是常思林白茶君造的白莲也度不了他们,无德也无罪,无归无宿。”

忍英道:“这是为何?”

忍英呵斥道:“你赶紧给我住手。”拿起了大刀,想要去敲打酒女,可那酒女不慌不乱,把手指放在她粉妆过的嘴唇旁,“杀了我,这漂亮丫头,也就零落成泥化成尘,另外,在这里死去的,这魂魄谁也带不走,还无法祭奠。”

“那可如何是好,要不我把浩烟小姐带走。”无拘言道。

“傻孩子,带不走的,这里的真义境,就在那个酒杯里面,如果不破,就算带走了浩烟,她也会一辈子如此,浑浑噩噩虚度此生,成为跟这酒女一般,立不起的藤蔓,提不起的豆腐,世间无立足之地。”本若指桑骂槐,那酒女听完,眼神死乞白赖地落在本若身上,没有丝毫想要掩饰她愤慨的意思。

夜时,晚风吹过枯桑老柏,雏鸟啾啾啼鸣。天气突然阴暗,没有一丝儿清风,穹云吐雾迷迷茫茫。

酒女布巾捂着嘴,笑声尖锐淫秽,面颊似乎被火给薰红了一般,“尔等这漂亮朋友,现在可迷糊了。”浩烟步履扭捏,拉起衣袖,卷起裤脚,酒女命人用笙箫琴瑟开始奏着幽沉的曲目,让浩烟的魂灵开始由浑浊。

“已来,却想走,这里虽与世无争,却也不苟且去偷着生,尔等即来,接了便是,最近造访了很多客人,生人还比较少。”扭捏的步态,估摸着,这妖族的魅惑之力,都比不上她的醉生梦死之态,她是此地的女主人,痴迷于舞蹈,穿着暴露却不正统的舞服,洋洋洒洒地舞弄风骚,这给不了人大家闺秀之感,却颇添加几分红尘浮女的放荡之姿,先前出身凡人的名门世家,却寂寞缭绕,除了日日夜夜的舞步,也只能顾影自怜地漫步在周遭,死后,便来了此地,持续生前所乐。

她手指来回之间,把玩着半杯酒,起伏的音调伴着轻佻道:“世间浪荡,非善便恶,山峭者崩,泽满者溢,取其中者,便是虚度,这可不就是极好的!”

香气如雾,飞絮落红花瓣绵绵织成似烟雨,几许风流地,这花,也应了悲,抆了泪。

咋一听,似也是道理,忍英对着她道:“你这女子,说得,颇有道理!”

本若听着她的话,嘀咕着:“生前无得,死来何祭?”浩烟一手拍在本若脑袋上:“避重就轻、不痛不痒的说辞,只不过是逃避性的遁词。”

那女子弹指一挥,酒水便撒到了浩烟身上,“臭丫头,让你也去尝尝醉入生,梦到死的乐趣。”她名号唤酒女,手中所执便是她的法器,嫣红酒杯,被里面的酒沾染,便会晕眩,处于虚晃,不知何年何月,不明是非真伪。

本若他们逃离到了一个边荒之地,此处雪霜共存,听着霜天里的鹤唳夹杂着雪夜里的鸡鸣,毫无人声,却暗藏人性,如履薄冰,会让人想要一径逃走。

忍英和无拘都瘫坐在地上,本若被浩烟搀扶着,他愤慨地捶了捶地面,浩烟没有去制止,只是淡淡地站在他身边,随着天地作成了蜂蜜色的时候,本若才从恍惚中慢慢有了些淡然的知觉,本来就煞白的他,此刻也只是晕染到了嘴唇上罢了,惨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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