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许可粒眼神躲闪，打着哈哈，“也没有吧。阿姨，你跟我说说艳儿小时候的事情吧。”

这个答案，柳娜明显不相信，她家小艳不同于别的女孩子，再加上当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国，她不相信小艳没有吃过苦。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柳娜拉着许可粒这个自来熟的女孩亲热地说:“小粒，你跟我们家小艳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所以，想带着许可粒过去，问了一下，正巧柳娜也在时光旁边，柳娜便提议自己跟许可粒去聊聊天，让他们男人去谈事情。

“那小艳是不是去外面打工养活自己？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她斟酌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跟艳儿大学是同一个宿舍，久而久之就熟悉了起来。”

柳娜提出刚才那个话题，其实是为了问冷艳在国外的情况，她知道可可留给小艳的钱已经足够她用到研究生毕业。

虽然她一直没有说小艳身上的气质已经变得那么冷，但不代表她看不出来，到底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一个人身上的气质？

前段时间，冷艳告诉时巧，她用母亲留给自己的钱捐给了医院。时巧之所以相信是因为她并不知道程可可到底留给冷艳多少钱，后来知道了，可时巧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也就没有去问冷艳。

但是，小艳的性格，她也不是不知道，那个要强的孩子怎么可能一直用母亲的钱，而让自己在毕业之后，就面临没钱可用的困境，再苦哈哈地去找工作呢？

刚回来时，小艳身上那么冷的气质，尽管小艳已经极力在掩饰，但她还是感受得到，那得是见过多少世间炎凉，受过多少伤害，才会有那样的气质。

她真诚的样子，再用恳求的语气说:“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你老实跟阿姨说，好不好？”

看柳娜也是心疼艳儿的长辈，她不忍心拒绝她，但碍于她答应了艳儿，总不能撒谎吧。

也正是程可可相信自己的女儿以后肯定不会面临找不到工作的局面，更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好闺蜜一家会帮她照顾好女儿，才尽可能把钱用在给员工的遣散费上。

许可粒叹了一口气，才决定要告诉柳娜，她看不了一个为孩子着想的阿姨对孩子的关心，也看不了一个人女人这么求自己，她要违背自己对艳儿的许诺了。

为了让他们知道艳儿的不容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通过柳娜让那个时向然知道艳儿受的这些苦都是他的功劳，看他良心过不过的去。

她家艳儿吃了这么多苦，都是因为时向然，要不是他，艳儿也不会出国，更不会把自己逼成那样。她要让他知道，艳儿吃过的那些苦都是因为他！

“在我刚认识艳儿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很冷，几乎不跟人说话，晚上也很晚才回宿舍，每次回来都是很累的样子。夏天还穿得严严实实的，我就很奇怪，出于好奇，我特意等她回来的时候，见她把外套脱下来，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当时，吓得我不敢睁开眼，等她去洗澡的时候，偷偷把一瓶伤药放在她床上。”

“那个时候，我很震惊，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身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满是红色的伤痕，那肯定很疼，但她在上药的时候，从没喊过疼，连眉头也没皱过，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后来，跟艳儿认识了一年之后，才知道她每天都去俱乐部练拳击，浑身的伤也是因为练拳击受的。我问过她为什么要练拳击，她说，只有痛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也因为拳击教练的工资高，她想当拳击教练赚钱开公司。”

说到这里，柳娜已经泣不成声了，而许可粒也泪眼婆娑。

许可粒递给柳娜几张纸巾，自己也擦了脸上的眼泪，声音有些变了，“阿姨，别哭了，艳儿现在发展得很好，没有让你们失望。”

听完许可粒的一番话，柳娜心疼得很，这孩子也太苦了，这么几年的时间，她到底还受了多少苦，他们都不知道。

只有痛才能让小艳感觉到自己还活着，那当时她得有多绝望和痛苦，那种心情，柳娜想象不到，在国外的那几年，小艳到底经历了什么？

用纸巾擦拭眼泪，但泪水像是瀑布一样流不完，声音哽咽地说:“我不知道小艳原来受过这么多苦，都是我没照顾好她，让她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满身的伤痕，那得多疼，这孩子从小就怕疼，倔强又喜欢逞强，受了这么多的苦还不让我们知道。”

而许可粒也有些后悔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柳娜，看她这么自责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要真是让艳儿知道她把这些事情告诉柳娜，艳儿肯定饶不了她，让柳娜这么伤心不是艳儿想要的。不然，艳儿早就把她在m国的事情告诉了柳娜。

认识冷艳的那几年，许可粒一直尽自己的所能，甚至牺牲自己和莫黎约会的时间也要陪着冷艳，她担心冷艳每天过得那么压抑，生活中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这种日子过久了，整个人会更加压抑，患上抑郁症也有很大的可能。

工作之余，冷艳基本上都留在家里设计衣服，裁剪衣服，有时也会出去，只不过是答应了俱乐部老板要去训练选手才出去的。要不然，就是被许可粒硬拉着出去逛街和旅游。

可就是这样，冷艳身上的气质还是那么冷冷的，只有在和熟人在一起时，才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

直到后来，有了温如延陪着冷艳，她才没有那么担心，自然也不用再用许多时间去陪着冷艳。

回国之后，她就感觉到冷艳身上那种清冷的气息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给人一种她生活得幸福的感觉。

许可粒不敢再把刚才回忆到冷艳的其他事情告诉柳娜了，怕她接受不了，若是知道冷艳在国外的生活像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她恐怕会更加自责。

但她怎么可能会因此不想知道呢？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柳娜，认真地看着许可粒。

“没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小艳不就不知道了吗？我保证不会让小艳知道是你告诉我的，你就告诉阿姨，好不好？算阿姨求你了。”

她表现出好奇的样子，转移话题道:“阿姨，这，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您还是跟我说说艳儿小时候的事情吧。”

看她再三避开这个话题，柳娜感觉到一些不对劲，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小粒，你老实跟阿姨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黎要跟时光谈一个项目，他不仅想在历城把房地产这一块做好，还想在药物这方面也有所涉及，把莫氏的规模慢慢扩大，渗透到各行各业去。

“我答应了艳儿不能把她的事情告诉阿姨，您就别为难我了。”

许可粒坦白了，还想着再挣扎一会的，无奈柳娜根本不给她机会，只想知道冷艳的事情，但那段日子说出来，连她自己都受不了，更何况，看着艳儿长大的柳娜呢。

小艳不让说的？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怕他们心疼她，担心她，会因此更加自责。

看她们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认识了很久，谁能想到她们是第一次见面呢？

许可粒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她最担心柳娜问她好闺蜜的事情，艳儿千叮咛万嘱咐她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她在国外受到过的苦，要是她说出来，肯定会被艳儿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