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清灵仙兰。”孟川将头埋了下去，脸色挣扎着说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雨雪砚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

莫霄云在一旁神色微变，他是雨鼎卫，自然是对雨家的这清灵仙兰有所了解，五十年才能成熟一株，作用只有一个，就是让人冷静。

可别小看这么一个冷静的效果，但凡效果涉及到灵魂上的药草，那都是异常珍贵的。

清灵仙兰？

莫霄云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很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会怎样选择。

“是的。”孟川咬了咬牙回应道。

“可是现在夏凤都却变成了这样，想要治好恐怕并不容易。”雨雪砚微微摇头，嘴角微翘：“孟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天空的烈阳照下，地面的微风轻抚，街道上的一切都好像突然沉寂下来了。

“二，我雨家给你清灵仙兰，你可以救好你的弟弟，但夏凤都我们却不会再管，全凭他自生自灭。”

孟川听完，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两个选择，都要放弃一个对他来说重要无比的人。

“如你所愿。”雨雪砚轻声回答道，语气中却带了一丝寒意。

孟川有些脱力地靠在门边，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一，我雨家全力救助夏凤都，待他醒后再给予丰厚的报酬。”

“你刚才不是和孟川……”莫霄云问道，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又突然要救眼前这个人了。

“把他救活，我想交个朋友。”雨雪砚微微一笑，她欣赏夏凤都的学识和眼界，同样欣赏他对家人朋友的态度。

在这尔虞我诈的现实中，若是能有这样一个知己，那当是十分值得庆祝的事情。

莫霄云却在一旁有些错愕，自家小姐的眼界有多高，心气有多傲，他是知道的。能和小姐聊的来的人，那可不一般啊。

……

一周后，夏府府邸内。

夏凤都眼皮微动，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目光幽幽。

他昏迷过久，现在刚醒，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的宕机状态。缓了好一会儿，夏凤都才回过神来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确定现在正处于自己卧室内，眼前并没有那个恶鬼，才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想要起身，感受了一下四肢，却发现酸软难耐，根本使不上力气，无奈只好作罢。

轻轻扭了扭头，视线所及，只见眼睛红肿的夏鹿呦趴在床边酣睡着，一张小脸上满是疲惫，本来就瘦的身体看起来似乎更加单薄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无比。

夏凤都看着还皱着秀气眉头的鹿呦，一时间心疼得不行，虽然感觉喉咙里干燥无比，火辣辣的像是要冒烟了一样，却仍旧没有选择出声叫醒夏鹿呦。

那样子就像是夏鹿呦才是躺在床上需要照顾的病号。

俨然一副宠妹狂魔的样子。

夏鹿呦这些日子也是提心吊胆的不行，在和柳青兰刚看到夏凤都的样子时，两母女差点没直接晕厥过去。

柳青兰本来想关店铺在家照顾夏凤都的，但却被夏鹿呦给阻止了，她要看着自己哥哥醒来，心里才心安。

这些日子为了照顾好夏凤都，她基本上没睡过什么好觉，在今天一早终于坚持不住，趴在夏凤都床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夏凤都也是能忍，喉咙干？忍！肚子饿？忍！我特么连骨头被砸碎都能忍，还怕这东西？

时间从清晨一直都快到下午半点儿了，夏鹿呦才迷迷糊糊地揉了揉发干的双眼，咂吧着嘴醒了过来，狠狠伸了个懒腰，这才习惯性地朝夏凤都看去。

视线正对上夏凤都温和的眼神，还有夏凤都面部那揶揄的笑容。

夏鹿呦一时间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好像有点不相信眼前的哥哥已经醒来，干巴巴地说道：“你，你醒了啊”

夏凤都还有些虚弱，只是轻声浅笑地打趣了夏鹿呦一句：“怎么，不想我醒过来啊。”

打趣没能让夏鹿呦像往日一般和他回嘴，只见得夏鹿呦小脸一跨，嘴巴一瘪，泪珠子像断线似的不争气地就往下掉。

“臭哥哥，坏哥哥，我还以为你不醒了呢，我，我还以为你就把我一个人丢下了，我，呜啊啊……”夏鹿呦一边锤着夏凤都身旁的被子，小心翼翼生怕打到夏凤都，一边嚎啕大哭起来，说起话来都有些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

看着眼前平时傲娇无比的妹妹哭得像个鼻涕虫似的，夏凤都鼻子一酸，赶紧狠狠眨了眨眼睛，不让自己留下眼泪。

虽然四肢不能动，夏凤都还是在极力地柔声安慰着眼前哭得停不下来的妹妹。

好一会儿，夏鹿呦才把心中的委屈和担忧抒发出去，抽抽嗒嗒地看着夏凤都。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啊，要喝水吧，我去倒点喂你，你饿不饿啊，要饿我去弄点吃的来……”夏鹿呦声音一抽一抽的说着。

夏凤都看着眼前脸都哭花了的小可怜，和声细语地说道：“我也才刚醒呢，没想到你也立刻醒了，果然妹妹心中一直都想着哥哥呢，你给我弄点粥吧，我润润嗓子，也顺便填填肚子。”

夏鹿呦不疑有他，立刻转身去厨房给夏凤都熬粥去了。

夏凤都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一句话没说好，就又把这个小哭包给惹哭了，最近这些日子也是辛苦这丫头了，让她情绪波动有些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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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姐你说什么？”莫霄云正守在一旁神游天外，雨雪砚突然说那么一句，他根本没听清楚。

“我说，派人去买最好的药材，把这人给我救活，还要让他痊愈！”雨雪砚垂目道。

“小姐，真把清灵仙兰给他？”莫霄云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两人站在屋外，通过窗子看着里面忙忙碌碌救治着夏凤都的吕安。

这清灵仙兰每一次都能卖出大价钱，就这么送出去，还送得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仙亦悲 (.)”！

“这是他应得的。”雨雪砚平静地望着病床上生死不知的夏凤都，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夏凤都还是孟川。

莫霄云感觉到雨雪砚语气中的寒意，不再说什么话，可能刚才孟川的选择让她有些气恼吧。

雨雪砚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呢喃道：“真是替你不值当啊。”

每年因为修行钻了牛角尖而走火入魔的大有其人，因此，这清灵仙兰都的每一次诞生都是受到很多人争相购买的。

雨雪砚脸色没什么多大变化，说道：“也就是说夏凤都来救我是因为需要清灵仙兰来救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