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芊芊醒来的时候，和顾忆舟一起走了在一片绿意森森的山林中。

两人开开心心地说着话。

只住一晚上，两人没带太多行李，各自背了一个包。

他们两虽然被安排在一间房间里，房间却又分为里间和外间。

小红和小翠联系了家里的人，安排他们住在山脚下，明天一早有人带他们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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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芊芊的睡品很差，每隔一段时间，顾忆舟就会起身去里间，帮睡着了的苏芊芊，把被子重新掖好，再回到自己的床上卧下。

不出意外的时候，她总是睡得很沉，即便他走来走去，帮她掖了那么多回被子，她也没有醒过。

走着走着，雾气越来越浓。

这个夜晚很特别，远处的山头有狼嚎，近处的里间卧塌里有轻轻的呼噜声。

他侧卧于床榻上，仰起了嘴角。

苏芊芊有点害怕，她想去拉顾忆舟的手，才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四周的雾气密度还在不断加大，白色的雾好像要将人吞噬个干净。

她一遍一遍无助地喊着:“舟舟，舟舟，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顾忆舟的床榻离窗边很近，清清浅浅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身体抽动了一下，居然稳稳落地。

耳边一个声音在喊她，刚开始不太听得清，但是随着那声音一遍一遍地喊她，她听得越来越清晰。

是外婆的声音:“小小，起来上学啦，再不起就要迟到啦！”

她平躺在床上，眼泪一下从眼睛里涌出，顺着脸颊滚落。

她抵抗着眼皮上的压力，将眼睛睁开，撑直身子坐了起来。

外婆走进她的房间，拿起挂在一边的校服，往她床上一扔:“别磨叽，快点穿了起来。”

这是……她初中的校服。

所以……现在是在做梦吗？清醒梦？

她记得她之前做过这样一个类似梦，也或许，并不是梦，她一直没有解开。

苏芊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短的，刚到下巴，额前还有厚厚的平刘海。

又回来了？

外婆还在，她还是个初中生。

苏芊芊很快穿好校服，走到洗手池旁边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稚气的脸，许多年不留的发型，她忽然觉得陌生。

她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裹挟着往前冲，一刻也无法停下来，身体处在失重状态，不断地下坠下坠……

如同那次她掉进湖中，下坠下坠……

除了山中自己的回声，苏芊芊听不到任何声音。

没有人回答她，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苏芊芊和顾忆舟已经到了m乡。

一阵狂风刮来，一瞬间浓雾散开，天旋地转，所有树木都扭曲成诡异的姿态，与天空拧作一团。

她被巨大的漩涡一层层往里面卷，一个声音空中响起。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里间看起来比较有安全感，顾忆舟让苏芊芊睡在里间，他睡在外间。

入了夜，山中的空气清透，且寒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