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集团楼下。

几乎和他同一时间，季南天的车也开到了集团门外。

司机恭候在外面，等待他上车去公司。

季寒城穿好西装，一边佩戴腕表，一边下楼梯。

季寒城醒来，做完运动，用餐。

车上，季寒城塞着蓝牙耳机，用ipad看邮件。

小雪豹还是腻在他怀里不肯出来，好像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小东西黏人的模样，很容易想到晚上睡觉时，累极了窝在他怀里的小女人，这股子粘人的劲儿，简直一模一样。

两台车狭路相逢，车头正对着停下。

小雪豹懵懂的大眼睛眨了眨，呜呜呜哼唧几声。

季寒城折返回楼上，拿走礼盒。

季寒城凉凉的目光看向前面，眼底仅存的温度，全成了严冬的冰雪。

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少爷。”

季寒城迈出笔挺长腿，黑色皮鞋稳稳踏入大理石路面，风吹过头发，掀开一角刘海，露出深不可测又寒冷的眸子。

季寒城揉几下小雪豹的头，“爸爸今天有一件大事要跟妈妈说，等我好消息。”

“大少爷，新闻已经被二少爷压下来了，而且，审查给出了结果，事故是意外，四季集团不需要承担任何额外的损失，工程可以继续进行。”

季南天冷漠的瞥一眼助理，“能在短短三天时间里处理完这么大一宗意外，他的本事，我还是小瞧了！”

“二少爷在江都这十年，人脉和根基，似乎比想的更深，想让他短时间内彻底被边缘化，看来是不太可能。”

季南天也抬步进门，凉飕飕的寒气在他四周聚拢，最后成为口中一句话，“没有扳不倒的树，只有不够利的锯齿。”

——

季寒城雷厉风行，坠楼事件，被他处理的干净妥当，整个公司无不称赞佩服。

早上开会时，季朗坤也对他的能力，进行了漂亮的褒奖。

但这些，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季寒城还要继续留在市场部打磨。

会议尾声，季朗坤道:“苏丹的项目即将开始，这是我们和非洲合作的第一个项目，也是对外投资最大的项目之一。”

投影仪上，是苏丹的项目规划和前景描述，总投资五百亿。

直接撬动了四季集团在非洲的事业版图。

看规划，是四季集团在国外最大的五星级沙漠酒店，以撒哈拉沙漠为依托，打造旅游热点。

这个项目的投资，是季寒城批的。

季朗坤接着道:“南天，你来负责这个项目的统筹。”

“我记得这个项目寒城很用心，做了一年多的调研，现在是项目启动的攻坚期，跟当地领导打交道也不可避免，不如，让寒城再跑一趟。”

对这个结果，季寒城有预料。

大哥现在迫不及待把他送出过门。

非洲国家，简直完美符合他的企图。

季朗坤点头，顺口答应，“那就让寒城去一趟，带几个得力助手，争取半个月内回来。”

季寒城淡声答:“好。”

会后，季寒城回到办公室。

王超替他打抱不平，“总裁，大少爷这是明摆着排挤你，你虽然负责市场部，可您是四季的二少爷，副总裁的职位也没撤，安排您去非洲，用意实在险恶。”

电视屏幕前，季寒城的脸被映出淡淡的蓝色，高清屏幕上是不断跳动的股票曲线。

他记起来，自己还欠沈曼一场考试。

目光移开股票那面显示器，看向左边的电脑，邮箱不断闪烁提示新邮件进入。

季寒城点开，一目十行的看。

王超安静等待了一会儿，没听到总裁的回答，又低声道:“总裁，这次出差，恐怕半个月回不来，而且后天就要出发，您有什么安排吗？”

季寒城手指离开触屏板，“今晚的活动取消，预约我上次去的西餐厅，七点清场。”

王超怔了怔，“总裁是要跟哪个市局领导吃饭吗？”

这个当口，的确要跟领导们搞好关系，省得坠楼事件再升温。

季寒城声音明显温柔许多，“沈曼。”

王超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是……我去安排，那您去非洲的事……”

“晚上我会当面跟她说。”

交代完，季寒城的电话又响了。

“喂？”

“季先生，沈建国突然晕倒，人已经被他女儿送去医院。”

季寒城声线拔高一个度，“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说！”

“今天早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以为只是小问题，就没打扰您。”

季寒城拿起车钥匙，大步往外走，“哪个医院？”

——

检查的程序复杂繁琐，一直到上午十一点半，沈曼才陪着父亲回到病房。

“爸，你醒了？”

沈曼在帮父亲擦拭额头和手背，终于看到他眨动眼睛，慢慢睁开眼睛，露出有些浑浊的瞳仁。

沈曼心头大喜，放下毛巾，紧紧拉住他的手。

沈建国错愕一会儿，看清楚是女儿，而自己躺在医院病房，这才有些明白过来。

“曼曼，哭什么啊？爸爸好好地呢。”

沈曼吸吸鼻子，“我是开心的，才没有哭！爸，喝不喝水，我给你倒水。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太久没跟爸爸这么亲近，沈曼又激动又心急。

“不用，爸爸不渴，你坐下曼曼。”

“嗯。”沈曼听话的坐好，一刻也不舍得松开父亲的手。

长时间的监狱生活，还有积累的顽疾，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起码老十岁。

沈建国声音嘶哑，“曼曼，新闻爸爸在监狱都看到了，这些年，我的好女儿生活的并不好。”

沈曼拼命摇头，“我过的很好，新闻都是乱写的……”

“过得好？会坐牢吗？”

然后他抬步，半个字不多说。

看着季寒城的背影先进旋转门，季南天才冷下脸，又扯了扯领带。

同时，季南天也走下车，纯黑色的西装和皮鞋，只有银色条纹领带是身上唯一的亮色，和银色表盘相互辉映。

四目相对，表面上看不出端倪。

铂晶公馆。

却让两边的司机，都感到一阵清楚的寒意。

季南天单手扶了扶领带，深沉的眼睛不见弧线的笑笑，“听说都办妥了，没想到你速度这么快。”

季寒城鼻息里的冷漠清晰可辨，“呵！”

小雪豹看他要出门，哒哒哒小短腿儿奔跑过去，然后昂头可怜巴巴的望着。

季寒城心头一软，弯腰把雪豹抱在手里，“爸爸去上班，晚上接妈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