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次她想要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母亲的消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但是，人么，本来就自私的。

这辈子就没有什么人，能逃过自己的掌控。

顾凌雪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个小女孩，这么多年被自己压制，顾赢之当然知道她心里对自己有怨气。

顾凌雪半信半疑的抬起头，看着顾赢之吻:“可是如果你爱她，为什么家里根本没有任何关于我母亲的东西？为什么我连我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房间里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顾凌雪抬起头，看着顾赢之道:“爸，你真的有爱过我妈妈吗？”

如果爱的话，为什么对自己这个女儿这样的刻薄？

她漂亮吗？温柔吗？难道在别人的眼里，她是透明的？所以根本没有人见过她？

所有的东西，所有的梦想，自己都好像是一个居外人。

“当然爱她。”顾赢之只是稍微愣了愣便给出了答案:“如果我不爱你母亲，我就不会顶住压力跟她在一起。凌雪，你什么都可以质疑你的父亲，只有这一点，你要相信。”

那自己是谁？时间过去的越久，她对自己的身份就越是怀疑。

顾凌雪有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根本不是父亲的女儿。

可如果不是，自己又能是谁呢？

这么多年来，她更像是一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自己的父亲意愿来来的。

看样子，应该是个很腼腆的女人。

“这张照片是我刚认识你妈妈的时候，为你妈妈亲手拍的。这多年我一直随身携带，现在，它归你了。”

顾凌雪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看着纯金怀表久久没有移开，甚至没有注意到顾赢之脸上变幻的神采。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孩子都是更喜欢自己的母亲的。

特别是在这么多年的囚禁之下，顾凌雪的这种欲望更加明显。

她太需要一个精神支柱了，如果不是需要精神支柱，大概也不会喜欢上林锐弦吧！

一个跟自己对立的组织，纵然林锐弦已经脱离，但是却坏了不少他想要做的事情。

就算他不要林锐弦的命，他也绝对不会叫顾凌雪跟林锐弦在一起的。

这一点，简直想都不要想。

顾凌雪看了不知道多久，方才依依不舍的抬起头看着顾赢之道:“我会好好保管的。”

顾赢之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会的。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我不妨在告诉你一件事，我要你杀了故凝月，不只是因为那件事跟她有关。”

顾凌雪一愣:“我母亲的死，难道跟故家有关？”

顾赢之露出了一抹熟悉的笑意:“当年你母亲原本已经订了婚约，但是因为我的出现，你母亲毁了婚约。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顾凌雪沉默了两秒，“难道是跟故政有关系？”

顾赢之摇了摇头，望着顾凌雪道:“是啊！那时候故政还是刚毕业的孩子，你母亲的家庭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个穷小子？他多次讨好你母亲，都被你母亲拒绝了。后来你母亲跟别人订了婚约，所以故政也就放弃了。只是没想到后来……”

“后来怎么了？”顾凌雪看着顾赢之问。

“后来你母亲跟我私奔，在私奔的路上我被组织临时召回，你母亲一个人在出租屋内。故政找了一些人，在这个时候将你母亲打成重伤。我回来以后，你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果不是他，你母亲大概也不至于在生你的时候难产而亡。”

顾凌雪看着顾赢之，“可是这件事，跟故凝月有什么关系呢？故凝月这些年也受了许多的苦，要报复，不也该找故政吗？”

虽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顾凌雪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

“故家的公司产业，以后都是故凝月的。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故政有意要将故家交给故凝月了。”顾赢之摸了摸下巴:“说起来也有些意思，故政后来榜上来了故凝月的母亲，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弄死了故凝月的母亲，又娶了现在的女人进来。现在可好，一双小三的儿女没了指望，最后还是要故凝月来给自己养老。真是有趣！”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顾凌雪若有所思道。

顾赢之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杀了故政，弄倒故家，这是你唯一能为你母亲做的事情。”

顾凌雪看着顾赢之，忽然再度了沉默了下去。

双手接过纯金怀表，白皙的手指轻轻打开，一张女人的照片浮现在了眼前。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的样子很甜美。

“你母亲的照片跟她的遗物我都已经收起来了。”顾赢之一双眼睛望着顾凌雪，说的十分真挚:“你刚出生的时候，我睹物思人伤心过度，你莫叔叔看见这样的情况，便叫人将家里所有关于你妈妈的东西都收起来了。现在那些东西被放到哪里，我也不清楚。”

顾凌雪不信，这么多年她已经被自己父亲这个表情骗了许多次:“任何关于我母亲的东西没有吗？”

看着顾凌雪眼里翻涌的情绪，顾赢之忽然换了一个表情，伸手温和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凌雪，你妈妈临终之前曾经说过，要爸爸好好的保护你。这么多年爸爸知道你对我心中有气，但是这都是为了你好。爸爸如今老了，爸爸不想你跟爸爸一样，一辈子都在这个组织里。凌雪你能理解爸爸的良苦用心吗？”

除了一个名字，她几乎全然不知道。

顾赢之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很老的纯金怀表:“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唯一没有被你莫叔叔发现的东西。你如今也大了，给你吧！”

顾凌雪心中一喜，说不出的兴奋涌上心头。

即使是黑木组织的首领，不也变成了任由自己支配的傀儡吗？

想到这一点，顾赢之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