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面值是十块。

服务员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语气更不耐烦了。

脸倒是干干净净的，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四处张望着。

餐厅服务员连忙冲了出去，盛气凌人地叫婆孙俩快滚，这里没有破烂可捡的。

那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衣，长度没过膝盖，显然是穿的成年人衬衣。

那些钱皱皱巴巴，一块，五块，十块。

老婆婆低声说着，似乎感受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神情越发局促起来。

“什么生日？穿得比叫花子都不如，还有脸过生日？快走，别堵在门口挡我们老板的财路。”

“快点滚，身上脏兮兮的，一股子臭味，你让其他顾客怎么愉快用餐呢。”

“姑，姑娘，求你别赶我们走，我，我给钱的，我，我有钱。”

老婆婆急了，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钱，捧在手心给服务员看。

小女孩吓得躲在老婆婆身后，脸色苍白如纸。

“我就站在这里，买一份餐点打包走，绝不影响店里的生意，好吗。

求你了，求求你了，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服务员毫不客气地大声嚷嚷着，见婆孙俩一动不动，于是伸出手推搡着对方。

服务员鼻子里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然后更加用力推了老婆婆一把。

“滚！快点给老娘滚，别脏了这地儿。

这货就是一个灾星吧，克父克母，谁沾染上谁倒八辈子血霉。”

老婆婆被推得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连带着躲在身后的小女孩也跌倒在地，呜呜哭了起来。

“草泥马哭丧啊，去别地儿哭去，别在这儿瞎捣乱。”

服务员越说越火大，顺手抄起一个餐盘砸在小女孩身上。

哇。

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为了，可能被吓到了，也有可能被痛到了。

林川一个箭步冲上前，抱起小女孩，然后将老婆婆扶了起来。

这时候。

餐厅里的顾客全都被这动静吸引过来了。

“你怎么回事儿？马上给老人和孩子道歉！”

林川一脸怒容，咬牙切齿地朝服务员吼道。

服务员愣了愣，她压根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傻逼。

谁不知道管闲事是要惹祸上身，是要付出代价的好吗。

“老婆婆是来买餐点的，不是来乞讨的，你凭什么恶语相向？”

“你，你给我等着啊，敢管闲事非得让你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

服务员一看来者不善，连忙朝楼上大吼了一声。

“老板，有人来砸场子了。”

“哈哈，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来我的地盘蹦跶？”

一个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从楼上蹬蹬蹿了下来。

目测一米九高，二百来斤，每走一步楼梯似乎都在颤抖。

板寸头，耳朵上戴着大耳环。

双臂上纹着青龙白虎，后颈窝上还纹着一个巨大的蝙蝠头。

目露凶光，一脸横肉。

“是你吗？怎么那么想不开啊，来哥哥地盘闹事，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老板上下打量了林川一番，眼神里满满的蔑视。

林川皱了皱眉头，“我不想闹事，是你这服务员太不懂事了，人家小女孩过生日想买一份餐点，她非但没有以礼相待反倒谩骂个不停，还把老人和小孩推倒在地。”

老板横了那婆孙俩一眼，嫌恶地捂住了鼻子，“我这可是高档餐厅，什么时候乞丐收废品的都能随便出入了，闻闻这味儿，能把人臭死。

往门口一站，谁敢进来吃饭啊，这不存心砸老子的招牌吗？”

林川淡淡一笑，“她们有没有味我倒没有闻到，反而是这餐厅，从服务员到老板，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臭气。

比粪土还臭，简直是污染空气。”

“草泥马，你傻逼还挺会说话呢，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

呵呵，看来今儿是来挑事的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那种。”

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双手握拳攥得骨头咔擦作响。

很显然这是一个有背景且心狠手辣的家伙，林川已经成功挑起了他的怒火。

众人不由自主倒退了几步，都被老板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吓着了，同时默默为林川捏了一把冷汗。

反观林川却一点不以为然，依然平静地看着老板。

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似乎在欣赏小丑的表演。

“我不是来挑事的，凡事逃不出一个理字，老婆婆只想满足孙女小小的生日愿望罢了，人家又不是不给钱，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踏入餐厅，生怕弄脏了地面。

这已经比很多人都更有素质了吧，反而是你那服务员，又骂又打就没消停过。”

老婆婆连忙扯着林川衣角，泪眼汪汪地说道，“小伙子，别说了，别给你添麻烦啊。

我，我们不吃了，我们走，我们去别家好了。”

小女孩依偎在老婆婆怀里，偷偷抹着眼泪，想哭出声又怕那又高又壮的凶叔叔。

“草泥马，哭你奶奶个熊，把老子的财运都哭跑了，麻溜点滚蛋，别逼老子动手哈。”

“傻逼玩意儿，你也快点结账滚，趁我们老板还没发飙之前。”

服务员叉着腰，凶神恶煞地瞪着林川。

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很显然想把之前的场子找回来。

小女孩也跟着嘤嘤哭起来。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婆孙俩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她妈生她时大出血走了，三岁那年他爸得了肺癌也走了，我一个孤老婆子没有任何来源，只得四处捡破烂把她拉扯大。

没想到啊，她才七岁，居然得了白血病，这日子也快到头了。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婆婆，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走到餐厅门口。

我凑了好久的钱，想着她生日这天，让她吃上盼望已久的餐点。

唉，也许这是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也算满足她的最后心愿吧。”

老婆婆絮絮叨叨说着，不时伸手抹着眼泪。

“不，我不是来捡破烂的，孩子想吃这里的餐点很久了。

今儿是她的生日，我想打包点食物回去满足她的心愿，放心，我，我给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