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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未知恐惧

  • 作者:小神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1-07-23 04:37:24
  • 字数:10518字

太阳每一次升落就是完整的一日,就是新的一天,我还有一双可以看见光明的眼睛,我一点都不失望更不恐惧,我知道很快我就会被解除隔离重新回到金陵城回到正常的生活。

我还要去实习,我还要跟唐婉一起找回天熊战斧,我还要找到我失踪十几年的母亲。

我对于未知同样心存恐惧,师母和唐婉到现在仍然因为被隔离而音讯皆无。而我的大脑也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被隔离的回忆。

他们只留一个黑色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叫做金107号隔离计划,一共15页,看着不少有用的内容几乎没有,反正那意思就是我会被一直隔离到彻底解除远古病毒感染为止,这期间我不能跟外界联系也不能跟任何人见面,每天早午晚要配合医生检查三次等等

天狗吃月亮只是无数次恐惧过后的失败经验,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尽管我们从中汲取了一些经验和教训甚至理解了一个对于人类来说重要的天文现象。

海伦说只要朝着阳光,就不会看见阴影,所以即便太阳早已落下我还是孤零零的面床而战,这扇窗虽然很小很小,可是透过它却可以看到太阳东升西落。

她是出名的女作家、教育家、慈善家、社会活动家。她自幼失明失聪,却在她的老师安妮莎莉文的帮助下,逐渐学习各种知识,掌握了英、法、德等五国语言,最后创作出了一系列著作,并终生致力于为残疾人造福,建立慈善机构的事业,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美国十大英雄偶像,荣获“总统自由勋章”等奖项。

海伦不是我的偶像但是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佩服的三个人之一,也是三个人当中唯一的外国人。是她的书一次次给了我继续活下去并且完成学业的勇气和希望。

太阳升了又落落了再升,在第七个太阳升起的日子我便自由了,在一周的时间内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我配合所有检查,跟他们交流的方式不是嘴巴而是笔和纸,他们把问题写下来一早给我然后晚上第三次检查之后带走,那时候我一定已经认真的写出了所有答案。

如果让我选择成为一个聋子或者瞎子那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成为聋子,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做出跟我同样的选择,眼睛对于人类来说就是整个世界。

睁开眼睛看见世界,闭上眼睛告别人间。

可能在他们眼里我不但是个聋子还是个哑巴。

这不重要重要的我这么快就回到了金陵城而且第一时间见到了教授,不是在金大校园而是在雨花别墅里,偌大的书房里只有我们师徒二人。

我走进去的时候教授正撅着屁股在伺候他那株珍贵的别角晚水,本来已经死的透透的梅花居然奇迹般的又活过来了,前后不过十数日。

想想自己要比海伦幸运的多,我还看得见,一切的烦恼都不再是烦恼了。

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做教授覆手而立表情严肃,好在他又能开口说话了,“给你一天时间准备一下,后天我带你去实习地。”

我读懂了他的唇语,没做表示,我在等着他继续说,他却什么也不说了,大概在尴尬的沉默了2分钟之后再次对我挥挥手。

“回学校吧,没事了。”

他斜靠在懒人沙发上还是一动不动,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教授突然失踪去梅山大熊山的真正目的,他究竟发现了什么,天熊标记战斧被谁偷走的,突然而至的四人分别隔离又是怎么回事

我出来后只见到了他一人师母和唐婉呢,她们是否也被解除隔离恢复自由了如果没有她们又在哪状态如何

还有我的实习地还是之前他留下谜题的红山文化遗址地区么,或者已经更改到发现熊族部落战斧的新化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他都该一次给我讲明白,每一个出去实习的考古系学生都有自己的研究方向和论文题目,我的呢

什么都没有,教授下完逐客令继续回转身去伺候他的宝贝梅花开始把我完全当作空气

亿万年前,宇宙行星碰撞地球以后带来的水系形成了海洋。

当海水退却,山峦重叠,每一缕来自太阳的曙光都贪婪的洒落在地球上,万物初始,生命更迭。

立冬将至。

南中国依然草木茂盛细雨绵绵,赤峰坝上却早已冷风刺骨,草木枯萎,白桦落叶,迷雾蔓延。

我双脚站立的地方叫西拉沐伦河,中国考古学泰斗苏秉琦先生曾深情的说,“如果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那么西拉沐伦河就是我们的祖母河。”

我的母亲就出生在这里,我也出生在这里,这条古老的大河对我意味着一切的起始,生命的起始命运的起始。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这里,同行的还有作为监督导师的教授沈墉伯,他老人家当然不会在这样的冷风中来河边戈壁受罪,他正在借住的老乡家喝二锅头,他喜欢喝二锅头,他的酒量并不大,可是他就是很喜欢喝,还一喝起来就没完。

师母和唐婉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在来这里之前我动用了所有关系打探结果却是早有预料的让人失望。

虽然人们常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这样一句随随便便的心灵鸡汤怎么可能抚平我对师母和唐婉的担心担忧

我不得不跟着教授第二天就离开屁股还没坐热乎的金陵城,告别我已经熟悉的一切,不管我心里还有多少惦念不舍,多少未知疑问,都无法阻止我大四考古田野实习大幕的开启。

我一个人站在西拉沐伦河边,极目远眺,不远处就是红山后,那里的山顶上还有鸟居龙藏在1908年最初做地表探测的地上水泥台标记,两座。

西拉沐伦河古老神秘的文明面纱从那个时刻,晚清,110年前的那个十月被揭开。

夕阳最后的余晖照在我的脸上,没有温暖只有冰冷,我忍不住抬头去看,父亲说我的眼睛跟母亲一样好看,一样倔强。

我瞬间失明了,一片漆黑,突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不是什么多么恐怖的事情,只是眼睛突然遭遇强光时刻的一种自我保护。

奇异的是我突然在强光造成的黑暗当中看到一个影子,一个中年女人的影子,手里好像抱着什么,穿着一个白色彩色相间的袍子。

孤独而诡异,步履在寒风呼号中有些蹒跚,但却看得出很坚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我竟然分不清楚看到的是现实还是梦境,因为我的眼前是光明中的一片黑暗。我情不自禁的迈动脚步跟上去,迎着刀子一样的北风。

我没办法追上前面那个中年妇女的身影,我不得不走一会就停下来揉揉眼睛,眼睛很疼,头也跟着很疼,就像是脑袋里埋了一颗炸弹要爆炸一样。

我不会放弃,因为我好像嗅到了十六年前母亲的味道,我更加努力的追上去,很快眼睛就不疼了,也能看清楚黑暗中那个妇人的身影了。

是人,不是鬼魂也不是我的幻觉。

我早已不记得母亲背影的模样,母亲也从未穿过这样奇怪的袍子。可我还是不甘心,悄悄的小心的继续跟随。

前面的妇人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只顾着做她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天已经完全黑了,她终于停了下来,停在河边南侧的一个椭圆形的土包上,土包很普通,可是四周却有些椭圆形的石块暴露出来。

我禁不住在黑暗中打了个寒颤,难道这里是个古祭台

我没有立刻靠近,不想让那妇人发现我,便隐在椭圆形土包东边的几颗光秃秃的白桦树下。那妇人抱在怀里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一些干枯的白桦树枝。

她有条不紊的开始用干树枝搭造了一个简陋的篝火堆,然后拿出打火机很轻易的点着。这有些奇怪,因为别的地方都是北风呼啸寒冷刺骨,却唯独那椭圆形土包周围安静而温暖,似乎一点风都没有。

篝火呼啦啦着了起来,火光照耀在妇人那被冻红的脸庞上。

她不是母亲。

妇人嘴里念念有词,她先是脱掉了鞋子,接着又从白色彩色的袍子里拿出一面圆圆的鹿皮鼓,嘴里念念有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击打鹿皮鼓的节奏妇人光着同样冻红的双脚围着火堆开始跳舞。

她到底在做什么

是传说中的巫师么

还是在单纯的祭天祈祷

或者干脆是个疯婆子

一个个幽深离奇的想法萦绕在我的脑海中,如同四周冰冷的西伯利亚北风无情将我包围。

严格来说我只是生在古河左岸,却没有在这里长大,在我刚出生的第47天就因为我至今不知道的神秘缘由举家搬到了白城。

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着,全家逃得越远越好的感觉,而我的母亲一直到她离家出走那一年也从未再带我回古河探亲。

对此我并未有什么怀疑,因为父亲是老实巴交的瓦匠,几乎常年在外面给人打工,母亲只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妇女而已。

这样平凡普通的夫妻俩是不会有什么惊天隐秘的。

北风更冷,椭圆形石台山坡上的妇人突然停住舞蹈和鼓声,一切瞬间归于安静,死一般的寂寥。

大地仿佛瞬间长眠起来。

一切都来到了我的节奏,我的世界,我安静的隔绝一切外界声音的世界。

我的心猛地提紧,不好,被发现了

因为那个妇人已经拿起一根燃烧的正旺白桦树枝当火把跳下台子向我走来,我的后背变得更冷。

我无路可逃,火把照耀之下那妇人越来越近,她的脸因为寒冷而呈现出一种紫红,她的手大而粗糙,她的步子也很大,跟男人的步伐一样。

该死的,她居然这么高,至少有1米9以上,不但高而且很强壮,黝黑的强壮,站在眼前完全就是半截铁塔。

情急之中我已经开始下意识搜寻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

我的耳朵听不见所以我的眼力特别好,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也能看见距离30米之内的东西和人。

唰唰唰,我飞快的脱离已经失去掩护作用的白桦树,低头弯腰向左边的地沟处跑去。石头冰冷,却刚好可以刺激我的头脑更加清醒,我是个23岁的男人,我是逆转校队夺冠的篮球主力,我从小就是打架高手,就在不久之前的梅山我甚至还跟一个梅山武术高手打了个平手,所以我应该勇敢的作战而不是胆小如鼠的四处逃窜。

“过来。”那妇人的步子越来越大,开始冲着我大吼。

我完全听不见,但是我必须集中精力看她的口型来判断她到底说的是什么,字数越少词语越短我判断的准确率就越高。

“你过来”好在过来这几个字并不难猜,于是我努力调整呼吸说了一句自认为硬气的废话,我不说人家也正在过来。

我不能让妇人知道我是个聋子,那样只会让自己陷入到更大的被动之中。

“你是谁,在这做啥”妇人已经站在了我对面不到五米的地方,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小山,我知道战斗要开始了。

也许我不该回来,我们全家都被这里的某种神秘力量诅咒了,回来就会厄运缠身,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居然有了这么荒唐的想法。

只是这种虚无懦弱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我从不相信鬼神更不相信诅咒。

“你是谁在这做什么”我继续用眼睛盯着她的嘴唇翻译她的语言,气势上绝不能输。

“娃子,到这边来囊活囊活,找不着道了吧”妇人突然伸出粗糙的大手要强行拉拽我。

此时我手里的两块石头已经被我自己的体温焐热,我暗下决心她要真敢碰我我就跟她拼命。

“别怕,大娘带你去囊活囊活。”妇人继续把手伸过来,只是并没有对我用强,她显然看见了我手里的石头。

是害怕了么

“你是说暖和暖和”我一边继续全力备战一边尝试的问道,距离两米之内火把照耀下妇人的脸看起来竟然不像刚才那么凶恶了。

“来,囊活囊活。”妇人说的是当地方言,本来我应该很难猜到,我的解读完全出于本能,仿佛骨子里流淌的西拉木伦河血液帮了忙。

妇人见我仍然防备就主动转过身在前面带路,不再进行任何看起来像逼迫式的邀请。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抬头看天。

突然我很想妈妈,妈妈你到底在哪

你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回古河了么

我双手放松,手里的带着温度的鹅卵石哐当落地。

我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教授的注意力才从梅花身上转移过来,他伸手扶腰缓缓转身,更显得老态龙钟。

招手示意我坐下,我走过去坐在书桌对面的懒人沙发上,懒人沙发是一对,面对面,前几次过来的时候我们都是这样像是贪玩的小孩子在沙发上摆出各种自己舒服的姿势。

教授的全部精力似乎都在梅花上根本没有察觉到我已经来到近前,我站在他背后大概3米的地方站定,显然他也解除隔离了并且身体完全恢复了。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现在能不能重新开口说话了,这对我对他很重要,我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有太多的秘密要讲。

人类对于未知永存恐惧,人类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永远没什么办法,因为人类的生命和命运相对遥远的未知和未来显得太过短暂和渺小,与其说人无法与天抗衡更不如说人对宇宙的无知对未来的恐惧,人其实无法与未知对抗。

教授老了,原本他有一头好看潇洒乌黑的自来卷长发,总是江湖浪子一般随意不羁的披散在肩头,这已经成为他在金大的标志。

现在乌黑发丝中间突然冒出一根根白发,就像是最顶级的球场草坪上长出一堆堆杂草,十分违和。在这之前我从没觉得教授年纪大了,他才40几岁而已。

今时不同往日,眼前的教授从背后看起来就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在小木屋的第一个夜晚,我孤零零的站在那扇又小又窄的窗前努力的向外面看去,外面漆黑一片乌云遮月,窗子的视野十分有限,我甚至无法判断旁边到底有什么建筑

我想起了海伦的加入给我三天光明,海伦在我心里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又瞎又聋,可是却很充实的活了8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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